“掌印门生,应当如是。”齐轻舟转过身双手缠他,头歪了歪,道:“我这么认真学,是要奖励的。”
殷淮嘴边浸了点淡笑,低头,一边用帕子将他握弓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一边问:“殿下想要什么?”
齐轻舟双手在他掌中,越发被殷淮宠出从前那副有恃无恐娇蛮活泼的样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要什么掌印都给么?”
“都给,”殷淮收好帕子,碰了碰他的面颊,低声说:“都给。”
齐轻舟一怔,他本只是想调戏一下掌印,却自己先被对方那样情深的目光溺得脸发烫,心悸动,咳了一声,随口掩饰道:“那掌印背我回去吧。”
殷淮一把将人横抱起来,齐轻舟低呼挣动:“哎——”
“别动,”殷淮掂了掂他,双臂紧紧一收,在他耳边哑声说:“让臣抱一会儿,近了再放你下来。”
齐轻舟乖顺地双手楼上他的颈脖,贴着他温热的胸腔听他的心跳,清晰、有力又沉稳,让人安心。
平原上的日头被殷淮削直的肩膀挡住一大半,冬日的夕阳照得齐轻舟整个人明亮又温暖,殷淮将他的头按进自己颈窝里:“别晒到眼睛。”
齐轻舟将脸埋在他有些膈人的锁骨里,闷闷“嗯”了一声。
两道交缠得不分彼此的影子被拉长。
驻军时间一长,便渐渐有些人认出督主身边那位齐先生不是什么影卫,而是京州来的淮王殿下。
殷淮也不瞒着,对外只说是陛下派来的督军,至于齐盛帝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不在乎,总归皇帝现在还要靠他打仗,也不能把他如何。
夜幕星辰渐现,回到营帐齐轻舟仍舍不得将手中的地图搁下,继续埋首案牍研究水势情况,定下两天后的船舰落点。
有人回来坐在他旁边亦浑然未觉,殷淮双手抱在胸前安静看了他一会儿,幽幽道:“殿下甚忙。”
话虽是这样说,但脸上并未有不满之色。
他眯起眼,如今小皇子日益稳重成熟,风范尽显,像一块璞玉被打磨得光泽耀眼,越发地叫人移不开眼。
那日军营里有两个从难民纳进来的新兵蛋子打了起来,几个人都拉不住,齐轻舟撞见了,上去不知道和那两大汉子说了什么,两人脸竟然红了红,也不打了。
从那以后,一个见到他恭恭敬敬,一个不知道他来头的竟还说给他带家乡的馕饼吃。
这事儿传到殷淮这儿,他唇角弯了弯,一瞬,又不笑了。
齐轻舟听见殷淮声音,一愣,立马搁下手中的笔,坐到人身上去,伸手去勾他脖子:“对、对不起掌印,我、我就是想能为你多分担一些,不想你太累。”
即便他在外面已经成长成干练负责、受人尊敬的督军王爷,但一回到帐里床上,还是那个迷恋掌印的小皇子。
这些天齐轻舟忙里忙外,每天跟他黏糊的时间都少了一半,殷淮见他这么认真解释,轻笑一声:“殿下当真了?”
齐轻舟却不是开玩笑,他点点头:“要当真的,我现在做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初心是你,那些事情本来就排在你之后。你是最重要的。”
“如果我让你感觉你没有那些事情重要,就是本末倒置,我不能忽略你的感受,否则就是忘记自己初衷。”
殷淮像是听到一番什么惊奇的言论般挑着眉笑,自从和小皇子在一起后的每一刻,心脏都要经历剧烈的悸动。
两人抱着亲了一会儿,齐轻舟将殷淮拉到床边。
“今日掌印还没泡脚。”
他命人打来一盆热水,亲手抓了草药包泡下去,搅动,试好了水温,才俯身弯腰去解殷准的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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