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钧抬头看向他,目光有些愣。
那边小吴答应了下来,顾言湛和他道谢,挂了电话。
接着,他直视着司以钧,目光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你骗得过我吗,司以钧?”顾言湛说着,抬手覆在了司以钧撑着地的手背上。那手背都冰冰凉凉的,手指还在神经性地微微颤抖。
“我骗你什么了,你烦不烦?”司以钧咬着牙,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没骗我什么。”顾言湛说。“但是今天雨太大了,我回家不安全,在你家借宿一晚,你就说让不让吧?”
司以钧抿嘴看着他,一时间没说话。
“不让也没用了,没人来接我。”顾言湛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强势。他手一收,纤长漂亮的手将司以钧冰凉的手握住了。
他没说半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强迫司以钧告诉他缘由。
但他却用动作和行为告诉他,自己一定会陪着他。
司以钧紧紧盯着他,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住就住呗,我还能赶你出去?”语气里还带着两分凶。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会儿是什么感觉。
他条件反射下冷得发疼的心窝,被一只温暖柔和的手裹住了。它平静而轻软,却坚定地将温度渡过来。
十年多了,这是第一次。
十一年之前,也是这么个雨天。梁舜华冲到了他家里。他那会儿六岁,梁舜华当着他的面,让几个保镖架住他妈董茵,将她扇得双颊红肿,披头散发。
六岁的司以钧哭得声嘶力竭,被保镖捂住了嘴。
他眼里的梁舜华像个魔鬼似的,打了他妈妈,又走到了他的面前。
“还生了这么个小孽种。”她环顾了一圈,让人将家里贴的司以钧的奖状和小红花都撕了。
接着,她冷笑着蹲下,直视着司以钧的眼睛:“小孩儿,你别怪阿姨,阿姨也是被你妈妈和爸爸逼的。”
许是因为那双哭红的眼睛太像司维兴了,她没动司以钧,带着人走了。
当时家里没开灯,窗外的闪电将一片狼藉的屋子照得明明暗暗。
魔鬼终于走了。董茵蜷缩在地上,头发散乱,无声地抽泣着。司以钧小心地接近她,抽噎着喊妈妈。
可他没想到,从这天起,妈妈也变成了魔鬼。
董茵哭着打他,哭声和雷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打得不疼,但是司以钧很害怕,怕得浑身冰凉,不停地发抖。
接着,董茵将他关在了卧室里,自己在客厅中发疯似的哭泣。
司以钧这一夜尤其漫长,像是过了一辈子。卧室没拉窗帘,闪电和暴雨就在他眼前。雷电的声音和母亲陌生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他噩梦的开始。
从这个雷雨夜起,他的母亲成了个间歇的疯子。
而雷电的声音则让他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样,一听见那声音,就条件反射一般,把他按进漫长而难熬的痛苦里。
十一年来,他一直是自己熬过来的。
而在今天,有一个人向他伸出了温暖的手。
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告诉自己,这样的夜晚,他能够陪自己一起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刘狗花!说双更!就双更!!
我靠我好累我再也不没写完更新就出门去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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