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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好友的神色,像是痛得厉害,便终于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也不敢去搀扶了。

孟南帆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从前常有打球受伤的时候,谁搀着谁回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孟南帆有朝一日,会对他这么反感。

薛枞却也好受不到哪去。

或许是后遗症,他难以忍受这种程度的触碰,身体的反应甚至比大脑更快。眼下只得挣扎着,撑着轮椅的把手,试图将自己的身体抬起来。双臂用力太过,以致有淡淡的青筋浮现。幸好腿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知觉,多少能稳定住身体。

路衡谦不敢再碰他,只好替他按住轮椅的椅背,让它不至于因为失去平衡而侧翻。

他纵然有再多疑问,见孟南帆如此辛苦,也只好暂且忍住。

“其实我习惯了。”薛枞好不容易爬上轮椅,才顾得上对他说道。

路衡谦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习惯?”

残疾多年的只有薛枞自己罢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只好转移话题道:“……刚才,不好意思。”

对上孟南帆充满歉意的脸,路衡谦却只觉得越发歉疚:“你道什么歉,也是我害你这样的。”

薛枞见他脸色郁郁,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是自责神色,也有些不解。

“休养好之前,去我那里住吧,我不放心你,” 一想到孟南帆那四处堆着画具,各个意想不到的角落都塞满了稿纸的房间,路衡谦再次皱了眉头,“当时若不是你,被撞伤腿的,就该是我了。”

薛枞这才有了些头绪。

或许孟南帆真的是个过分善良的人,任谁有危险都忍不住帮上一把,哪知伤还没好完,就被卷进薛枞的事情里,再莫名其妙地摔了一回。

也怪不得路衡谦听说之后这样咬牙切齿。

“好吗?”见孟南帆没有答话,他又直直看过来,平素气势凛然的眸子里,是十足真诚的关切。

路衡谦的眼眸细长,眼尾略微有些上翘,除了偶尔冷嘲时目光更为锐利一些,几乎是死水般的无波无澜。他脸部轮廓的线条清晰而深刻,此时稍稍有些绷紧,却仍然是十分流畅而完美的曲线,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便显得不近人情。

但薛枞悄悄地看了这许多年,其实很清楚,路衡谦这般锋锐的外表下,有时候赤诚得像一个孩子。他的喜好与厌恶简单又明晰,丝毫不懂得遮掩,也似乎并不需要遮掩。

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不懂得敏感与脆弱是什么玩意儿;傲慢到不可一世,却也透彻到无需伪饰。

大概是从生下来便顺风顺水,过硬的家世和出众的能力给了他样的资本。就算是坚冰,也是通透而干净的。即使冰锥锋利伤人,也是清澈而透明的。

和薛枞这块布满青苔的顽石自然不同——它合该被遗忘在角落,坠落进深潭,如今不过苟且偷生罢了。

但这样的路衡谦却叫薛枞羡慕得无以复加。

薛枞只要偶尔抬眼时能看着他就够了,从没想过站在他的身边。

何况他连站立的能力都没有。

他几乎以为自己不懂得如何拒绝这个人,可话到嘴边,仍然是轻飘飘地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路衡谦显而易见地有些不满,但仍然尊重了他的意思,只执意要亲自将他送到家门口。

直到注视着金属色的密码锁,守在孟南帆家的门外,薛枞才意识到真正困难的事。

——他哪里会知道孟南帆家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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