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了一声:“小枞。”
这一声温柔至极。
只有薛枞能明白这个名字对他意味着什么,难以出声的他,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对不起……”
那人松了他的脖子,转瞬间却更加暴戾:“你闭嘴!”
长时间的折磨让薛枞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他好像又被丢进了浓烟滚滚的房间,氧气渐渐消失殆尽。
他的头脑一片昏沉,却仍然不住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在近乎窒息的时候,雾散云开一般,那个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准确来说,是一个近日来,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小枞,”那个声音带着笑意,和止不住的担忧:“快醒过来。”
薛枞猛地惊醒,他睁开眼,目之所及,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声音竟然又蹦了出来:
“你好呀,小枞。”
第4章
压下心中惊诧,薛枞试探着,出声道:“孟南帆?”
回答他的是满室静默。
薛枞只能将一切归于将醒未醒的幻觉,毕竟还有更值得头疼的事——上班。
按理说孟南帆去不去工作室也没所谓,但路衡谦自作主张,觉得他一定在家闲不住,很早便让司机在门外候着。
车程不到10分钟,薛枞倒巴不得距离再远一点才好。他从未去过孟南帆工作的地方,推开车门,连腿往哪个方向迈都不清楚。还好孟南帆人气足够高,又是老板,离得很远就有一群人一拥而上,硬是簇拥着他一步一步找到了路。
可这短短几步也折腾得他够呛,光是“好点没好点没”“大家想死你了”就听了数10遍,七嘴八舌,从各个角度无孔不入,也偶尔夹杂着几句“那个薛什么,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莫名其妙得很,推你干嘛?八成是腿瘸了脑子也有病。”
可薛枞也不能捂着耳朵,只一概不理。
除了有笑话可看以外,他的身边从没围绕过这么多人。薛枞好像天生就有招人讨厌的本事,任谁见到他都是躲闪开来,还带着假惺惺的体贴,不愿让人一眼看穿。
他始终不明白假装热切的讨好有什么意思,毫无意义的玩笑又究竟何以值得发笑。
薛枞孑然一身的冷清永远融不进这满屋子的热闹。
而今,几十个人围在他的身边,絮絮叨叨地说话。
原来这就是孟南帆的生活。被人喜欢,被人关心,被人挂念,是这种感觉。
可这不是薛枞,这是人人都喜欢的孟南帆。是对隐匿在黑暗里的薛枞都愿意伸出手来的那个人。
交谈的声音渐渐小了,或许他们终于察觉出孟南帆今日的不同,又回到薛枞所熟悉的那种安静中去。
他找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带上,将探寻的目光挡在门外,自己却一筹莫展。
孟南帆是画家,他可不是,难道今天就在这里躲一天?接下来呢?躲一周?一个月?一年?
他单手支着下巴,有些无可奈何。
“怎么?不会画?”
蓦地,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从而耳边传来。
薛枞像是被吓了一跳,背脊都下意识绷紧了一些。
又是一声轻笑。
薛枞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保持着凝固的坐姿,话到嘴边,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孟、南、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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