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那个人实在是太优秀了,沈安挨的藤条永远比得到的鼓励多上许多倍。
他对于那个人,始终有着隐隐的畏惧,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自崇拜。
这种周玉琪乐此不疲的比较却在某一天戛然而止。因为那个人,也就是薛枞,他的腿再也站不起来。
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很少露面的爸爸忽然将他带去医院,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说:“这就是你哥,他受伤了,你以后要对他好一些。”
然后他住进了沈家,成了小少爷,再没有人拿他与薛枞相比。
他就像是一个藏在暗处的小丑,日复一日窥探着别人的人生。忽然有一天被推到了幕前,聚光灯打下来,他不知所措。
他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告诉这个哥哥,可对方根本不屑于理睬他。
沈安摸索着,捡起薛枞掉落的那一块砖头,想要砸向仍在伤害薛枞的那个人,却被猛地拧住了手腕,根本动弹不得。
他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连保护薛枞,都学不会。
那醉汉劈手从他手里抢过砖头,想要再狠狠教训一下薛枞,却听到由远及近地警笛。
来不及想更多,终于四散而逃。
折磨停止了。
沈安慢吞吞站起来,将薛枞的轮椅推过来,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将薛枞扶起来,让他不至于躺在地上,那么难堪地等着警察过来。
他想说谢谢,或者别的什么,可一句话也说不出。
薛枞也没有说话,他浑身疼得厉害,只在被扯到伤口时发出几句模糊的闷哼。
警察很快找到他们,安慰了几句,将昏迷的醉汉带走,又留下一些现场证据,见他们形容凄惨,便让他们第二天再去做笔录。
沈安被搀扶着准备离开,却见一个警察拿出手机,朝着薛枞比对了一下,说道:“薛枞?”
薛枞也是一愣。
“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本来很温和,此刻却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是,”沈安有些着急,边说着,边挣脱着旁人的搀扶往回走,“他是救我的!”
那警察深深看了他一眼,又转向薛枞:“刚刚有一个姓周的女士报警——”
话说到这里,薛枞也明白了,他没有反抗:“走吧。”
沈安有些愣愣地看着他:“没有,他不是……”
可薛枞并没有看他。
薛枞已经没有力气了,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只好由另一个警察推着他,向警车走去。
可他的耳边忽然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薛枞!”开口的人语气温柔,却难掩焦虑,“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晚上,这是怎么了?”
薛枞疲惫地睁开眼睛,对上那双浅色的眸子,又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毫无反应地任由警察将他带走了,
月色冰凉。
孟南帆怔怔地看向他,恍然觉得那点点星光,铺陈在他深不见底的眼中,像是要将人穿透了。
“你怎么了……”孟南帆连问话都变得毫无底气,他的眼前仿佛只剩下那人嘴角唇边殷红的血迹。
没有人回答他。
过了一会儿,路衡谦也赶了过来,他已经陪孟南帆找了一夜,难免烦躁,刚刚听到警笛声,才过来与他汇合,没想到正撞见薛枞被警察带走的一幕。
“别看了,都几点了。”路衡谦说着,要将孟南帆拉走。
孟南帆却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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