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养玉玉养人,这一块从他记事佩戴到现在,熟习得像自己的本身,往常不觉得,此刻也许因为流光拂照,这玉显得比从前更温润纯透了。
姚岸将五彩绳蹭到茶几上,就要起身。
“干什么去?”姚见颀覆了他手背。
“洗洗手。”姚岸说,“把玉摘下来。”
“摘下来干吗?”
“给你啊。”姚岸理所当然。
听他亲口承认,姚见颀还是稍显意外,像是料不到他会把这东西给自己,毕竟这玉说轻不轻,是来自姚岸亡母的。
“说笑的话,你还当真了。”姚见颀笑了笑,握紧他。
“得以防万一啊,威慑一下煞气。”姚岸依旧执着。
姚见颀却不让:“我看你就挺管用的。”
“哈?”
“以毒攻毒吧。”
姚岸迸出笑,踢他鞋跟:“你是说我煞气重?”
眼见着有人又在借斗嘴之名行骂俏之实,笪翎甩了甩粽绳,道:“两位,再这么下去今晚还有粽子吃吗?”
姚见颀小腿上又捱了一下,面上倒不见声色,对着笪翎那一排的手工业制品说:“这话也送给你。”
“好好好,乌龟不笑鳖。”笪翎正经摸起一份粽叶,来回叠了一下,觑着快见底的盆,“糯米买少了吧,不够啊。”
姚岸算完账了,冲笪翎说:“那儿还煮了一些,准备放豆沙,别只吃一种馅。”
“豆沙……”笪翎手指头一掸,叶子啉地响了一下,“甜的?”
姚岸道:“豆沙当然是甜的。”
紧跟着的是笪翎的一声笑,他抿了把嘴,有些遗憾似的那么说出口:“那有人就吃不了了哦。”
按理说都相处这么些天了,姚岸早就该对笪翎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模式免疫,事实上他也差不多免疫了,可是,这不代表他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视。
“什么意思?”姚岸坐直了,无声之中比上一刻正经了许多。
可笪翎就是这点坏,别人是神龙不见首尾,他却是只露一个头和尾,好像就乐意让除他以外的人一知半解似的
“随便说说的意思啊。”笪翎久陈的腿有些麻,从茶几上滑下来,玻璃刚好蹭过他脚底前一阵子的伤口,微小的疼痛让他撇撇嘴,也感觉到姚见颀不甚夷愉的视线。
唯一让他稍感意外的是姚岸并没有追问,似乎是踌躇了一阵但不知被怎样的恒心给牢牢克制,而后,三个人居然岁月静好地包完了剩下的咸蛋黄粽子。
只不过,那盆豆沙馅的却再没拿出来。
那天晚上,确切地说是凌晨1点27分,笪翎的手机开始震响。
因为声音短促,只是短信提示音,他便没有在意,以为来一两条就过了。
于是,便有了他接下来扯开蒸气眼罩,在一屏荧光之中看见五十多条未读短信提示的一幕。
每条都只有两个字:出来。
他笑骂了一句,像是助兴,对着深夜的梳妆镜临危不乱地打理完自己,拎出一个久违的小东西,揣进口袋,从卧室到客厅,再从客厅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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