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刺穿破了朝芜的靴子,鲜血不住的的顺着黝黑的毛刺染红了它青黑色的身子。
鲜血的气息犹如一道绝佳的美食,将猪妖刺激到惬意的“哼哼”了两声,身边受伤的三个人在他眼睛里俨然是今天的一顿佳肴。
锋利的獠牙从顾何琵琶骨中拔出,萧翊还没来得及扶住闷哼一声的师尊,就看到他紧紧咬着牙关,唇角在剧痛的刺激下不断抖动,苍白的右手握紧悯上——
猛然转身,自下而上的一剑穿透了赤眼猪妖的喉咙。
在悯上从咽喉拔出的那一刻,猪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睁着盆大的赤红色眼珠,似乎在疑惑,一个明明被它穿破了琵琶骨的人,一个注定要成为他盘中餐的人,是如何绝地反杀,取了自己的性命?
萧翊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琵琶骨处三个血窟窿还在流血的背影,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浅薄。
他的师尊有白玉一般的脸庞和蝴蝶受惊般不停扇动的睫毛。
他足够美丽,但从不脆弱。
他坚毅又果敢,温柔又强大。
纵使前路荆棘丛生,身后虎狼环伺,他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他永远冷冷清清,像高高在上的神,游离于世间。
他又在危难关头,不假思索的,用肉身挡在自己身前。
萧翊鼻子一酸,如果… …如果刚刚那个猪妖的獠牙刺中的不是师尊的琵琶骨… …只需要再往下一点儿… …
师尊他… …他也是血肉之躯啊!
满口的话噎住了萧翊的喉咙,眼底的泪憋红了萧翊的眼眶。
该有多疼啊,利刃一样的獠牙刺过筋肉,挑断骨头… …
萧翊一颗心都被紧紧揪住,疼到都要喘不过气来,疼到呼吸中的每一口气,都化成利刃扎到自己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顾何的身影晃了晃,不堪重负一般,手扶着悯上半跪在地上。
眼前的山洞从扭曲到模糊,他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半躺在萧翊怀里,大概是怕他躺着压到包扎后的伤口,睁开眼睛,就看到他那玩世不恭的朝芜师兄正大剌剌的坐在自己对面,痛心疾首的盯着自己被毛刺刺穿的脚。
看到顾何醒来,朝芜眼睛一亮,“小溪之,你看师兄为了救你,现在连路都走不利索,这份恩情你要怎么报答师兄?以身相许怎么样?”
顾何还没来的及说话,一只手背就轻轻贴在了他的额头。
似乎确认了安全,身后人紧绷胸膛放松了下来,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师尊,我很害怕。”身后的声音闷闷的,几分暗哑,“师尊,以后不要这样了… …我就算赔上性命,也不愿你受一点儿伤。”
顾何回应一般的拍了拍自己徒弟的手背,“没事。”
朝芜嫌弃的瞥了那师徒二人一眼,似乎是对小师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表示不满。
顾何对着朝芜笑了笑,失血过多的脸色,像被风雨吹打过的梨花,越发单薄苍白。
“还好大师兄不在,要不然看到你这个样子又得说我欺负你!”朝芜看出顾何的疲惫,话语间也夹杂了几分心疼,“咱们还是继续在这休息几个时辰,再往里走吧!要不再遇到这种妖兽要打就难喽!”
顾何点头,萧翊当然没有意见。
三个人又在原地休息了两个时辰,等到体力又恢复了几层,才继续往山洞里行进。
再往里走就顺畅的多,除了偶尔掉落的并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蜘蛛,就再也没遇上其它难对付的妖兽。
山洞的最里面是一扇石门,顾何本就精通机关遁甲之术,他们一行三人也就没费力气打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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