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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简亦繁从未见过谭远臻如此失态过。

他无奈地用脚踢开地上散落的易拉罐和酒瓶,开出一条小路走到谭远臻的身边,把他手中的酒瓶拿到一边:“哥,别喝了。”

谭远臻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伤,也懒得和简亦繁废话,手中的酒瓶没了,就又拿起一罐黑啤仰头灌了下去。

简亦繁没有办法,只好夺过谭远臻手中的酒,咚咚地把剩下的酒灌进自己的喉咙:“哥,你今天不是生日吗,我请你出去吃吧。”

谭远臻一言不发地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只是苍白地笑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过过生日。因为他的生日,就在自己企鹅群壹零捌伍肆溜溜捌肆捌生母忌日的后面。

“Ivan,你走吧。”谭远臻扶着额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你是不是放不下岑念?你们……”

“够了,我不想提他。”

简亦繁识相地闭上嘴巴,老实地坐在一旁。

岑念,岑念,一提起岑念,谭远臻就觉得头痛。

自从那天在游乐场分开以后,很多曾经他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许多年前的今天,他也还是个孩子,甚至比现在的简亦繁还要小上许多,可他那时就已经失去了母亲。

谭远臻怎么都想不通,当初母亲为什么会把他一个人丢在游乐场然后去自杀,正如他今天仍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

第一次相信母亲的谎言是他无知、幼稚,那他第二次相信岑念是为了什么?

谭远臻自嘲地摇摇头,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谭远臻的声音因为酗酒变得有些沙哑:“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简亦繁紧抿着薄唇,他本不打算告诉谭远臻,可当他的眼睛对上谭远臻那双刚哭过还发红的眼睛时,又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岑念现在在一个咖啡馆里打工。”

谭远臻用胳膊撑着额头,眼睛已经半眯上。

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句话果然是真的。

谭远臻酗酒,是因为他想忘记,可酒精却刺激得他的神经愈发地敏感清晰。

简亦繁看着耷拉着脑袋醉得昏睡过去的谭远臻,心里也酸酸的。他一面心疼自己的表哥,一面又有些同情岑念。

他了解表哥的脾气,想让谭远臻真的放下什么,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的。正如当大家都认为谭远臻已经忘记那段记忆时,只有简亦繁知道,表哥根本就忘不掉,他只是故意回避掉了那些事情罢了。

*

第二天,岑念早早地就揣着那条拿错的围巾去咖啡馆报道。

寒冷的风很自然地就顺着没有任何防护的领子处钻进岑念的羽绒服里,岑念身上的羽绒服还是很多年前买的,现在里面的羽绒早就结块了,保暖的能力也大打折扣。

即便如此,岑念也还是穿着这件旧羽绒服,因为他实在抽不出钱再去买件新的羽绒服。好在这件羽绒服表面被打理得很干净,除了过于宽大和不够保暖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缺点了,所以岑念打算熬过这个冬天以后再买新的羽绒服。

岑念耸了两下被冻酸的鼻子,对着反光的玻璃门整理了下自己后才推门进入咖啡馆。

因为来得太早,所以咖啡馆里只有林郁深一个人在。林郁深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岑念的存在,仍然坐在收银台里看书,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翻动着书页。直到岑念走到面前,林郁深才抬起头。

“早上好!”岑念笑着冲林郁深打了个招呼,林郁深也微笑着回应,把那本书放进了柜台的夹层里。

“早上好,吃早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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