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弯下腰,默默地捡起答案之书:“我只是终结我的错误罢了,我当初,就不该任由我的这只左眼化形。他与我生平最厌之人在一起,我不能接受。”
……
时燃睁眼时,屋子内一片漆黑,不知此时是何时辰。他伸手抱紧了怀中的人,自然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肌肤相处间,时燃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心中一惊,立刻燃起灯烛,紧张地抱起年追弦的身体查看——
年追弦神态安详,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近乎透明,一动不动的,像是毫无生气一般。
虽然知道自己与年追寻的分离之日就在这两日,但时燃没有想到会如此突然。他们甚至都没有好好的道别,年华就毫无预兆地将年追弦从他身边带走了。
时燃愣愣地看着怀中的人,仍是不敢相信地伸手去探年追弦的鼻息,那里一片冰凉,他已然没有呼吸了。
时燃一瞬间慌乱起来,他抱紧了年追弦,将他的头靠向自己的肩窝。他不知道,年华为何一声不吭地将小年的魂魄带走了,他要如何给小年续命?他为什么单单带走了小年的魂魄,却留下了他的身体?
时燃心中焦急立即抱起年追弦出了屋子,外面天色未亮,时燃看着黑沉沉的夜幕,倏地化作一道残影,冲破九天。
……
时燃抱着年追弦落在年华的文渊殿外,看着庄严肃穆气势宏伟的宫殿,他的眼眶逐渐布满了血丝。他挥出一道凌厉的光打破了殿门,气息沉沉地走了进去。
年华坐在主位上,似乎已经等待了他很久,时燃一见年华的样子,一双眼睛清澈黑亮,毫无残缺。时燃的目光陡然狠戾下去——
他骗了他。
年华似乎已经猜到了时燃会有如此表情,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左眼:“你瞧我这只眼睛可好?”
时燃垂眸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安静乖巧的年追弦,目光大有疼惜,再抬头看向年华时却全是狠毒:“你说的救他,便是这般救他——”
年华轻轻笑道:“他历劫必定不会成功的,你是没有看到他的劫数有多可笑,天道都不容他。他的魂魄过了这世必然消散,与其就这样永远失去我的左眼,不如还我一个圆满。这样一看,只要我不死,他不也算是好好的、永远存在于这世上吗?”
时燃一手揽紧了年追弦,另一手幻化出一道白色光芒,似乎是利剑的形状。年华眼睛一眯,沉声道:“你祭出剑魂来杀我?你想让我魂飞魄散吗?你要知道,我若魂飞魄散,我这只左眼可就不保了。”
“我活着,他还算活着;我若死了。他也再不会回来!就连你手中那具尸体,也会顷刻间灰飞烟灭,你要想好了!”
他说的自然一点不错。时燃的表情阴沉而绝望,他不能杀了年华,杀了年华,他的小年就真的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小年的魂魄是年华的左眼,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天地之间,除了年华之外,谁也没有办法将小年的魂魄放出来。
他既不能杀了年华,又没有办法救出小年。时燃沉默了许久,终于抱起着年追弦的身体,一步一步离开了年华的文渊殿。
……
文渊殿外,顾香河正站在尽头处,他见时燃出来了,慢慢地走上前,哑着嗓子道:“时燃,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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