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外有人在听,仍旧各执一词地争吵什么。
先是那女主人说话,说细子已经快要十六岁了,再这样下去,很快就该轮到她了。
男主人却说:“有办法的,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有怎样的办法呀!”女人似乎把什么东西推倒在地,落出清脆的碎裂声,“也搬到外地了,该祭拜的也都祭拜过了,甚是还请了驱魔的师傅,到现在也都没有办法啊!”
“你冷静一点儿。”
“你要我怎么冷静地下来,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为什么偏偏是细子呢?”女人的声音逐渐染上哭腔,应该是哭了出来,鼻音很重,“你都不知道,我今天看到细子接到相机到处去玩,我是什么心情啊?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反抗,带着细子多玩几年。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说想要摆脱村里的规矩,细子也不会这样,一定也能够跟同龄人交到朋友,然后开开心心地……”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好,开始大哭起来。
男人也没有办法,投过纸拉门的影子,似乎是将女人抱在自己的怀中:“没关系,已经有客人来了,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够找到合适的代替品。”
“然后呢,一年找一个吗?你还想搭进去多少条人命进去,这样做,跟村子里的其他人又有什么两样!”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行啊!”似乎是被激怒了,原本看起来还很亲和的男人,一把将女人推到一边去,“永远也吃不饱,永远也填不满,如果不继续下去,最后遭殃的还是我们啊!”
男人似乎还想继续往下说,不远处的走廊转角,却露出一角红色的和服下摆。
整个宅子里,治鸟只见过一个穿红色和服的人。
听到父母因为自己的事情吵架,细子应该也很难过。在继续窃听情报与找到细子之间,治鸟还是选择了后者:“站在那里做什么,是拍到了好看的东西吗?”
他的突然出声人能够,不仅让屋里的两个人下了一条,就连藏在转角处的女孩子也一样吓了一跳,悄悄探出个头来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跑走了。
听到走廊脚步声,屋里的两人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不过已经迟了,在他们推开拉门之前,治鸟已经先行追了上去。
如果治鸟多看一些恐怖片的话,或许会知道玩家独自开支线的行为有多么危险,何况刚才的声音已经把他暴露了出来。
即便如此,治鸟还是不忍心看小姑娘一个人伤心。
小女孩儿的脚程并不快,只是仗着对地形的熟悉而已,治鸟紧紧追在后面,对方就连这一点儿优势都没有了。只是转了两个走廊,治鸟就很轻易地追上了她。
细子的脖子上还挂着婼颜送给她的相机,此时被治鸟牵住一只手,眼睛还挂着眼泪。
“怎么这么着急离开,难道不是想让他们看看你拍下了什么吗?”治鸟笑起来,虽然目前的情况是有一点儿尴尬,不过努力卖卖萌应该能够蒙混过去吧,就尽量不要让对方觉得他很奇怪就好了。
换成自己绝对会觉得很奇怪吧,无亲无故,突然追在自己身后。
结果看到治鸟这个样子,细子却反而哭了出来,脸埋在他身上,似乎也是忍耐了很久,居然会找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宣泄出来。
不过小姑娘哭泣的样子很招人怜,声音不大,似乎是害怕被谁听到一样,全都压在嗓子里。治鸟只能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女孩儿的长发很柔顺,几乎与身上绸缎做的红外衣一样顺滑,显然是有在精心保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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