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支持易词的人见到宇相杰那边已经开始画了,易词却还连研磨的心思也没有, 都替易词着急,恨不能冲易词大喊, 让他快点画。
众人的议论隔着湖水很难传到易词这边,就算听到了,此时的易词也会全都充耳不闻。他现在正处于一种奇妙的思考状态中, 神魂仿佛飞入了画卷之中,正在自在地畅游。
他看到了树,看到了山,看到了河,看到了渔人,看到了牧童……但这些都与肉眼看见的不相同。
它们是笔墨绘成的,是由多种不同的线条构成的。这些线条由点成线,延展开来,仿佛一张弘大隽永的画卷徐徐展开。
寥寥笔墨,自成一方天地。
天地中的山与水,近处的树有别于现实,却能让人一眼联想到峰峦晦明,林霏烟云的景致。
只因为神在其中。
所以,哪怕是近处的树用笔甚为潦草,也并不会影响到画面的意境之美,反而为画面增添了几分天真。
就像是顾政的字,虽然并不工整,却有杀伐果断之气韵在其中,气势磅礴,让人如同望见一座通天的孤峰。
易词昨日观顾政字的领悟,于今日更深一层。
终于,易词从这种悟的状态醒过来,他沉吟片刻,让人又抬了一张案桌来,与船头的案桌拼在一起,形成一张很长的桌面。而后,易词让人取了一张长约八尺,宽约一臂长的短横式熟绢出来横铺在案桌上。
这绢布足足八尺,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高出许多。
易词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众人见他这番举动嘈杂起来。
“两张案桌!这是大手笔!”
“万悲闲人要画什么?要画这么大一副画,耗费的精力和体力是难以想象的,他一天之内能画完吗?”
“莫非是担心技不如人,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取胜?”
就连船上坐着的六位画坛大家都有些惊讶。
被称为“大小苏”、“一门双圣”父子中的儿子苏长风讶然道:“这么大一幅一日之内怎么画得完?仅仅是用线勾勒出整幅画面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更别提后续还有上色等步骤!”
父亲苏天乾也摇摇头:“此举是有些狂妄了。画幅越大,需要描绘的内容越多,如此大量精细的描写,绝非一日能够绘成的。”
“不一定。”山水画大家杨圣铭凝神道,“按照传统的上色方式,的确需要大量的色彩进行反复多层叠染,有时候甚至会用到反面托色的方式来衬托色彩。但若是施以淡色,甚至整幅画面都仅仅使用墨色,时间就会快上许多。”
松石老人点头以示赞同。
一个时辰之后,宇相杰那边已经完成了整幅画面的大体勾勒,此时正在绢布的背面用白色颜料进行托色。
再看易词这边,竟然还是只盯着案桌上铺好的熟绢凝神思索。
众人看得都急了。
易词忽然动了。
一双白皙如玉雕的手掌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石獾笔来,在研好的墨中一沾,均匀沾满了墨的毛笔顺势落在了绢布的下方位置。
易词下笔的位置无比准备,与心中所想的分毫不差,那双手稳得如同磐石,准备地勾勒出了近处的沙岸汀渚和远处的峰峦叠嶂。
其后,易词又用“皴擦”的手法描绘出山石的纹理及走向,做完这些之后,画面上的汀渚以及山峦的形象一下就立起来了。
然而这还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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