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词认真聆听完点了点头,反问道:“先生有没有想过,万一这幅画根本不需要用别的色来上色,因为它是一幅水墨画呢?”
当今山水画的画法不管是南派还是北派的画家采用的都是勾染填色的方法。不管是前人所创的“青绿山水”,还是继承了“青绿山水”同时又加以创新的,由“大小苏”父子共同开创的“金碧山水”,都是浓墨重彩、金碧辉煌的画风。
这很大一方面是由当时的文坛环境决定的。
七国分裂并存的时期,百姓大多都生活艰难,不管是吟诗作画都是上层人的玩乐。画师大多为君王,亦或者贵族、富商等要么有权要么有钱的人服务。因此整个画坛都推崇一种富丽奢华、金碧辉煌的画风。仅仅只有墨色一种色彩的山水画在当时不说是闻所未闻,却是大多人都不曾想过和听过的。
徐梁虽似曾听说过水墨画这一画法,却对其嗤之以鼻,因为在徐梁眼中看来,仅仅只依靠墨色一种颜色,是绝无可能绘出山水画的意境与妙处的。
譬如人们看到青山绿水会有种身临其境之感,对着一张全是墨色的图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感觉呢?
徐梁看了易词一眼,虽然表现得很克制,仍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的文人傲气,似乎是觉得易词懂了一点就拿来在他这个山水画师面前卖弄。
徐梁道:“即便是水墨山水画万悲闲人也输定了,不信皇妃且看着吧。”
徐梁说完就不再言语,好似懒得和易词这种不懂装懂的人多费口舌。
易词轻弯嘴角,有一丝愉悦的光从微微上挑的清冷眼尾中流泻而出,像是在等待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一般。
这抹神色恰好被顾政捕捉,顾政冷静克制却稍显不耐的表情一顿,心里顿时如同被一只猫爪子抓了一下的痒。他的眸光微敛,负手走到了易词身后,顺着易词的视线一同看去。船头上的六位大家似在争论着什么。
顾政沉稳的声音突然在易词背后响起:“想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吗?”
易词被顾政的声音一惊,立马因为顾政与他如此近的距离而感觉到不适,在顾政看不到的视角里微拧眉,长如鸦羽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抗拒,轻声道:“想。”
那六位大家正因为易词与宇相杰的画争论不休,突然船舫的主人走了过来,跟他们交流了几句。
六位画坛大家同时转头看了眼易词所在的二楼,面色变得各异起来。
一门双圣“大小苏”父子对视一眼,父亲苏天乾面色沉凝率先问了句:“是那位秦皇?”
船舫主人心知这六人心高气傲一般人是根本无法请动的,因此一开始就将顾政的身份交代了明白。
船舫主人根本不敢朝顾政所在的地方多看一眼,像是怕被顾政听到一样低头小声道:“千真万确!除了那个秦皇外还有那个秦皇?”
顾政用血腥手段一统六国,诛杀六国将士百万余人,残暴之名世人皆知!
六国的百姓有哪一户人家没死人在秦军手里?六国百姓恨秦国人,更恨秦国的皇帝顾政,日日在心里咒骂顾政不得好死。
这六个画坛大家都是高风亮节之士,听到秦皇顾政的名字顿时为难起来,他们同样痛恨顾政这个暴君。但顾政主动相邀,若是贸然拒绝,按照顾政残暴的心性恐怕把他们全杀了都是有可能的。
画中仙子李鹤卿蹙眉,忍不住出言劝道:“既是邀请我们去那边审评,我们去一下也无妨。”
见李鹤卿开口,松石老人这才捋了捋胡须叹了口道:“鹤卿仙子说的也有道理,秦皇以礼相邀,我等若是不去,反倒失了礼节,我们就过去吧。”
有李鹤卿与松石老人同时给出台阶,众人也就不再推辞,带着两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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