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坐对面的人,微笑着熟练地点单:“两杯奶茶,谢谢。”
“等一等,只要一杯奶茶,一杯温开水。”阮秋屿轻声更改道,嘴角展露一个悲凉的轻笑。
他无意中改变了屈仰山的饮食习惯,但对方却似乎对阮秋屿一无所知。这一次”重逢”,阮秋屿不向屈仰山索求一个理由,只为把话说清楚。
他把曾给予屈仰山的邀请函放桌上,盯着看了几秒,语气冷淡疏离:“屈仰山,你还记得这张邀请函吗?”
屈仰山点点头,他不仅知道,还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收到来自爱人的邀请函了。
“那你还记得我在什么舞团吗?你肯定不记得吧。”阮秋屿鼻间酸涩,干燥的唇瓣微抖,屏息不让它抖得更厉害。
他觉得自己很冷静,与许狄鱼死网破的讨伐相比。可是阮秋屿爱屈仰山,太爱他,以至于他共情揭露每一个事实后的痛苦。
他们都不想沦落今天的下场,彼此折磨,彼此痛苦,但长痛不如短痛。
“在……”屈仰山支支吾吾地说,桌下紧握的双手显露出他的局促,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记忆力,语气有些不自然,“阮阮,我记得。”
阮秋屿顿了顿,对上屈仰山的目光,打量他脸上的表情,屈仰山不会对他撒谎,不会在他面前掩饰,确认屈仰山真的不记得,他声音低哑,夹杂着哭腔说:“我在爱丽丝芭蕾舞团。”
不等屈仰山讲话,阮秋屿立刻说:“许狄也在爱丽丝芭蕾舞团,他利用沈晛的人脉进入舞团。”
“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嚒?”
屈仰山愣了一下,双手紧握成拳。
他的脑海浮现许狄威胁的夜晚,浮现阮秋屿竞赛后第一个给他电话的白天,事情厘清,猛然间一个念头击得他浑身震颤——原来许狄与阮秋屿同属一个舞团!
屈仰山是伤害阮秋屿的帮凶,是感情终结的刽子手。
阮秋屿侧头,午后的小镇开始下雨,天色阴沉,但他的心越来越明朗。
屈仰山先说话:“阮阮,很抱歉,我……”又是‘对不起’,从前阮秋屿相信屈仰山的”对不起”,但感到抱歉的事情太多,信任透支,而难过加倍。
阮秋屿感伤地想:我的先生,只会一直说对不起啊。
他嘴唇嗫嚅着,瞳孔湿润,声音低哑:“不必说抱歉。我知道你爱我,只是没爱到顾及我感受的程度。”
沉默几秒,他继续说:“爱是尊重,爱是相互扶持,爱……藏在细节里的。”
与许狄对峙那一晚,屈仰山看似以最轻的筹码换得与阮秋屿坚贞不渝,实则不然。他无法让这笔”非法交易”合情合理,因为受伤至深的人是阮秋屿。
命运隐晦的炸弹早已埋下,屈仰山和阮秋屿猝不及防。
屈仰山曾拥有美好的一切,却被他亲手毁了,他再也没有机会看阮秋屿跳芭蕾舞,再也没有机会与他一起挑戒指。
屈仰山颓然地靠上椅背,双眼牢牢地盯着阮秋屿半晌,阮秋屿眼里的痛苦太沉重。
他嘴唇动了动,心痛地央求:“许狄的事,是我的错,我全认,我全都认!可是我很清楚,爱你与爱其他人的感觉不一样,我一直在努力对你好。
我知道这样说很无耻,但我愿意用余生来赎罪。我们还有很长,很美好的一生。”
阮秋屿安慰屈仰山,陪伴他,为他泡牛奶,赠予他无限的幸福与思念的……这些屈仰山无比渴求的,是再也回不了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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