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实在不敢想象,在首席落选后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眼下,屈仰山更担心阮秋屿,他驱车赶往阮秋屿家的路上,一次次虔诚地祈祷。
屈仰山在门口下车,转过身却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他猝不及防地向后踉跄几步,杭一斯怒气冲冲地靠近他,目眦欲裂。
“我劝过阮秋屿和你离婚。”杭一斯双眼通红,悲痛与愤怒交织得到情绪占据了他的思绪,“但是他执意要再试一试,说不定你会爱上他,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尊重阮秋屿的决定。
在我看来,你口中的爱,不过是在伤害阮秋屿!他很爱你,你却不信任他。”
他咬牙切齿地抓紧屈仰山的衣领,正想朝他令人憎恶的脸再打一拳时,身后的阮秋屿制止了杭一斯,“杭一斯,别打了。”
阮秋屿用湿润的大眼睛看着屈仰山,他只觉得好难受,为屈仰山嘴角渗下的血迹,为失控的一切。
他不想嘶吼尖叫为一个解释,有些事情难以启齿,表面恩爱实则不堪,执著揭露真相不过是掀开美好的遮羞布,如炸弹爆炸会毁灭彼此,不如……自行终结。两人的目光悲哀地交汇……”许狄”成为心照不宣的秘密。是阮秋屿低估了这份爱的冲击,最后他自食恶果。
杭一斯目光凶狠地放开屈仰山,给两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但命运没有给屈仰山和阮秋屿留余地。
屈仰山狼狈地站在阮秋屿面前,眼睛注意到阮秋屿手里拿着他送的芭蕾舞鞋,他出神地看着那双芭蕾舞鞋。
对了,是他在阮秋屿生日送的礼物,是他找大师定制的芭蕾舞鞋。
屈仰山说不出话来,心脏似乎淌过滚烫的油,再被火燃烧,眼前的场景太刺眼,他心痛得难以呼吸。
屈仰山心道:我真是错得彻底。
阮秋屿和屈仰山相隔两米面对面站着,两人中间放置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桶,硬生生将他们割裂。
谁也没有先靠近谁,一个不想,一个不敢,只阮秋屿眼里滑落的眼泪,就让屈仰山感到绝望。
“我从舞团辞职了。”仍是阮秋屿先开口,好像先将狠绝的话放在前头,便不会心软,“这双芭蕾舞鞋是生日时你送的,我一直不舍得穿。”
他淡淡地看着屈仰山,继续说:“以前舍不得穿,往后也不再需要了。我只想结束这段关系。”
他对今日种种极度失望,对生活的热情燃烧殆尽,爱情亦如是。
屈仰山走近几步,见阮秋屿向后退,只好停下脚步,阮秋屿眼里的悲痛几乎将他吞没,他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说:“这件事我处理好了,新闻报道已经压下去……我为你创一个舞团,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在屈仰山承诺为许狄拿到首席,他和阮秋屿的结局已埋下伏笔,不对,或许更早。假若屈仰山足够爱阮秋屿,怎会不知端倪。
精致的芭蕾舞鞋将阮秋屿的梦想踩在脚底,丝滑的绑带将屈仰山桎梏在噩梦中。
阮秋屿听完他信誓旦旦的话,内心无一丝动容,摇了摇头,“不必做这些,反正从前也不是没被诬陷过……算了,我已经不在乎。”他看了屈仰山半晌,“屈仰山,我只想离婚。”
“不可能。”屈仰山立刻说道。
阮秋屿小声地问:“那要怎样才能离婚呢?是不是像许狄一样以死要挟就可以答应?”
屈仰山身心俱震,眼睛酸涩,眼眶通红,心痛地哀求:“阮阮,你不要这样。”
阮秋屿继续小声说道:“我不想再听你说错了,细水长流也不要了,不想再守着黑夜等你回家。我们拥有过彼此足矣,我希望后半生快快乐乐。”
承诺是破碎的玻璃鱼缸,细水长流是悲伤的长河,一个人在黑夜编织失望。
屈仰山双眼紧闭,难以喘息,他摸了一把脸,喉间艰难地开口:“我们……我们在一起的后半生也可以快快乐乐。”
阮秋屿隐忍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摇摇头,“不会。如果我们后半生继续纠缠,你不如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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