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活过来一次,他准备再杀一次的时候,乔兮水叫了他师兄。
——那个乔兮水,叫了他师兄。
他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安兮臣在清风门待了十余年,认识了乔兮水十余年,他清楚明白乔兮水绝不会。
乔兮水绝不会做的事情,他都做了一遍。
于是他问:“林泓衣呢?”
上次他恶意的上扬着尾调提起林泓衣的时候,乔兮水气的面红耳赤,破口大骂:“你还好意思提师尊名号!?你有何脸面提他!疯子!混账!”
然而这次,乔兮水满脸茫然,重复了一遍:“林泓衣?”
乔兮水敬重林泓衣如亲生父母,从不亲口叫他名讳。
这不是乔兮水……这是哪路魂魄夺舍上身了。
一般夺舍上身的魂魄,不是恶鬼也是厉鬼,醒来立刻化作修罗,恨不能杀尽人间。然而这一个魂魄,不但从中感不到任何灵气与法力,就连一点杀意都感觉不到。
非但如此,还蹦蹦跳跳的跟他来了后山,在对鬼怪最为恐惧的阳火之中悠悠哉哉。
还给了他糖吃。
一般来说,有这种费尽心思夺舍上身只是想对人好的恶鬼修罗么?
……算了,杀了就好,以绝后患。
安兮臣盯着仰躺在地上睡得毫无防备的乔兮水,跳下石头,举起了手,手中魔气聚作一团,又化成一把剑。剑身纹路复杂,血光闪烁。
剑尖泛着寒光,直指地上毫无防备的人。
平时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安兮臣,这次却手上发起了抖。
他心中滔天的仇恨在震动。
他咬着牙,却只将手上的剑按下去几寸。仿佛有什么在掐着他的手,阻止他将乔兮水之上的什么杀死。
是什么?
他也不知道。
安兮臣罕见的皱着眉叹了口气,收了手,那柄寒剑消散作黑烟。他转身刚欲走,又顿了一下脚步,回过头看了看地上的人,蹲下身来,把他的手腕抽了出来。
睡着的乔兮水仿佛一头死猪,任由他动作,绝不反抗。
安兮臣拉着他的手,也不含糊,从手中以魔气化了把刀出来,在食指上划了道口子出来。三两滴鲜血滴落,正好滴落在乔兮水的手腕上。
“以血为契。”他哑声道,“血沉我罪,我罪为君。君若临危,我必前来。”
那几滴鲜血随着他的话语,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化作几道蜿蜒蛇形,渗进了乔兮水的皮肤里。
安兮臣握着他的手腕,盯着那已经与血肉融为一体的血契,发了足足有一炷香时间的呆。
然后他愣神道:“……我在干什么?”
——
乔兮水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是太阳将他照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周围一片荒凉静寂,风声把树影吹得飒飒响。
……我怎么睡着了。
乔兮水迷迷糊糊的想,突然手腕猛的一疼,乔兮水惊的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抬起手腕来查看。
但那片皮肤白白净净,连个红印都没有,仿佛刚刚突然猛烈的剧痛只不过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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