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也只是作为一个与路修远认识数百年的朋友的身份提出自己的建议,却从未真正将自己代入到他的身份中去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换了是他,曾经被一个人伤的遍体鳞伤,还会千年都忘不掉那人,心心念念,甚至愿意在他回来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感情恐怕早就已经浸透了灵魂,刻入了骨血。
怎能轻易放手。
“可是,你必须面对一件事。”江游之无情地将路修远幻想的镜花水月撕碎,“你们不坦诚相待,你便找不到他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微凉的雪在路修远长长的睫羽上化开。
他微垂着脸看着楼下的人,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
“是啊。”他说,“那个谜团,我总是要触碰的。”
不去撕开那个谜团,将少年人从纠缠的迷雾中抱出来,再甜的触碰都是虚妄。
“你说,他会认识我这张脸吗?”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日光下的轮廓如美玉,浑然天成,却透出几分苍白的冷意来。
第44章
江游之已经有很久没见过路修远的脸了。
他知道好友遮住面容是为了遮掩自己曾经作为路丞的身份,他好不容易甩开那些狠辣与阴谋,却要为了那个人再次用路丞的身份示人了。
“你想怎么做?”他问。
路修远扯了扯嘴角:“我一直未告诉过你,卿罗石与君绫玉它们原是合在一起的。如果此番阿润潜入吾音阙的目标是卿罗石,那么他背后的,与千年前的定是同一个人或者势力。”
江游之眉毛皱起:“我不认为天晖坊有这么大的胆子。”
“所以要守株待兔。”路修远将面具盖了回去,遮住了那足以让任何人动容的俊容,“他们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至于阿润,我不会允许他再离开我的身边。”
“你准备用卿罗石引诱他来偷?”江游之嘶了一声,“真让他得手了怎么办?”
大片大片的雪花斜斜刮了过来,吹到了路修远冰冷的银色面具上。
他声音沉稳:“不会。真正的卿罗石藏在一个他偷不到的地方。”
“嗯?”江游之不禁有些好奇,“我倒是想知道一个偷不到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你不用告诉我,我只是随便问问。”
路修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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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在月箜城内发生了一些意外回来后,元润整只狐都不对劲了。
他甚至想要离开吾音阙,可是每每这样想,他的心脏又丝丝缕缕的抽疼。怪道那些有关情情爱爱的书中有言,感情是一种胜似□□的东西,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动心,却控制不住的去想路修远,于是心就在这样来回的拉扯中酸酸的疼,每日都觉得闷闷的,睡不着。
“公子今日又睡不好吗?”小尤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取出一些檀香点燃,不多时,便升起缕缕青烟。
这檀香同平常那些尾香辛辣的不同,这种倒是醇厚圆润,多出了几分香甜,让元润躁动的情绪都安稳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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