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齐凯言慌忙解释,“只是我母亲有一个一摸一样的……”
听见母亲二字,那妇人的嘴唇抖了抖,“你……你妈是暖阳吗?”
暖阳二字一落地,齐凯言就像是叫晴天霹雳当空劈下,僵愣在了原地,“您……您是?”
其实不必问了,那年长妇人的面貌与他母亲足有七八分的相似。
那妇人蓦地落下泪来,水珠顺着她面上的沟壑蜿蜒而下,“我的小妹啊——”
齐凯言见她情绪激荡,激动之下就要伸手扶她,而一直冷眼旁观的郁容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他缓缓开口,问得话毫不留情,“你们姐妹感情既然如此亲厚,齐暖阳挣扎苟活的那几十年,你在哪儿?”
那妇人一抹泪,勉强道:“你是不知道啊!我的小妹十岁的时候就叫人拐走了,此后几十年音信全无,老太太哭瞎了眼,我也找了她几十年呐!可哪儿那么容易呢!”
“好好一人,见最后一眼的时候还是个活蹦乱跳的我小姑娘。哪成想,再见面,就是个冷冰冰的石碑碑了!”
郁容略一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省视,突然故意讥讽,“是啊人活着的时候找了几十年没找着,这断了气儿子出息了就找着了。”
“郁容!你给我闭嘴!”齐凯言却突然厉声喝止,他双手紧捏,垂在身侧,死死地瞪着郁容,眼中犹有泪意。
郁容猛地扭过头,“你吼我?”却是满脸不可置信。
“齐凯言!你不觉得她来得蹊跷吗?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吗?几句话加一根破金链子就能把你哄得团团转了?”
郁容简直对齐凯言这突然的失控和轻信感到难以理解。
齐凯言侧过头不去看他,这是他最常用的回避姿势。
他是个性格极为内敛又隐忍的人,为人极少失态,便是心里怒极面上也鲜少给人难看郁容平日里爱极了他这样的体面为人。
但此刻这副好似与人素不相识的冰冷姿态落到自己身上,着实不太好受。
“言言!”
齐凯言侧身避开了郁容伸出的手,越过他稳稳地扶住了那妇人。
郁容的手落在空中,他定定看了自己手两秒,换换回收,换成另一种极为傲慢的抱臂姿态,冷嘲一声,““你出门的时候脑子扔家里了是吧?“他自从过了二十五以后就很少出于个人的情绪原因这样劈头盖脸地对人发作了。
更遑论是对齐凯言发作了,他俩当年和好之后,郁容就对齐凯言那是珍重到了骨子里,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但这次,无论背后那个人是谁,摆下的这一手都无疑刺中了郁容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是直直对着他郁大少爷的心窝子去的。
齐凯言劈手推开郁容,冷冷地看着郁容的脸,“是你有病吧?不管你怀疑什么,往后都可以慢慢查。这天底下还有你郁大少爷翻不出来的底吗?”
“还有,郁容。”齐凯言错开半个身位,嗓音轻却字字清晰地说道:“不是盯着我们,我齐凯言平头百姓一个,一张打印纸就能把生平写干净。”
“从来被人盯着的,就只有你。”
他说完,孤身搀扶着妇人向外走去,“您且仔细和我说说。”
郁容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进雨幕中的背影,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咬牙半晌低冷地骂了声操。
几乎贴着他那一声落地,手机就「嗡——」的一震。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