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凯言蹲下身,伸出手,“你好啊,我是郁容的朋友,我叫齐凯言,你可以叫我凯言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小孩没接话,反而仰头去看郁容,他看到自己哥哥眼睛里明晃晃地无所谓,心领神会地扬起了小下巴尖看了齐凯言一眼,就转头埋进了郁容怀里,“哥哥,我冷死了,快去吃饭,不想走路,抱抱。”
郁容于是一手把他抱了起来,“你想吃什么?”
男孩想了想,“吃日料吧。”
郁容半无不可地嗯了一声,走了几步路出去才发现齐凯言没跟上来,他略微回头,带着些许不耐烦,“走啊……”
齐凯言哎了一声,拎起被男孩丢在一边的糖炒栗子快步跟上。
——他摸了摸,已经凉透了。
待到坐下开始点菜,齐凯言从郁容好几声的阿玉里才知道了这个小孩儿名字里有个玉字。
他一手撑着下巴,一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兄弟,随意想着,总不能叫郁玉吧,这个太女孩儿了一点。
郁容的弟弟点完了菜,郁容好像这才想起来有他这个人,随口一问,“你吃什么?”
齐凯言坐下就看过了一遍菜单,“我吃不了生冷的,随便点个面什么就行。”
郁容扬了扬一边的眉梢,“说好的谢你帮我打扫教室,你这样,我可得下次再请你一顿了。”
他话说得轻佻,但配上他那张带着点儿邪气儿的俊脸,很有几分叫人莫名的心动。
齐凯言叫他这一眼看得略红了脸,他掩饰一般地低下头,“我也没这个意思。”可如果能多和郁容在一块儿,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呀?”他扯开话题道。
郁容拿着筷子戳了戳弟弟的脸蛋,“我妈一开始以为是个小姑娘,就取了郁玉,结果是个弟弟,就加了个文字。”
郁文玉不满道:“你没生出来的时候,妈妈也以为是姐姐呢!”
“好好好。”郁容一边把可乐放到他面前,一边顺口哄他。
齐凯言看着兄弟二人的互动,心里边有些羡慕,毕竟他和他的母亲就孤零零的两个人。
齐凯言没见过郁容小时候的照片,但是现在的郁文玉看着就和郁容眉眼间很像,他忍不住像,郁容小时候也是这样像女孩儿一眼漂亮可爱的吧。
因为这种幼稚而毫无根据的想法,他从一开始就对郁文玉产生了一些爱屋及乌式的喜欢。
此后的郁文玉可能是被齐凯言的态度打动,一改开始的轻慢,逐渐和他熟络起来,这在当时的齐凯言心里是很令他高兴的事情。
他那样卑微而不敢言说地向往着郁容,面对他家人的喜欢,总是叫他产生了一些自己在郁容心里,可能也逐渐会成为一个重要而不可分割的存在的妄念。
这种小心而脆弱的妄想,叫齐凯言一路仔仔细细地呵护了三年,而后叫现实轻易打碎。
那时的齐凯言百思不得其解,若说郁容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倒贴式的追逐,而把他视作玩物尚且可以理解。
可是郁文玉,这个孩子——这个一向粘着哥哥的孩子。
在郁容没空的时候都是他陪着写作业,陪着吃饭,陪着玩儿。
为什么能在他狼狈至极地被郁母请离郁宅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诛心之语呢。
齐凯言此生都无法对那个何等艳阳高照的晴天有分毫忘却,那一日精明的父母不知如何察觉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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