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凯言心下一沉,“阿姨你报警了吗,叫救护车了吗?叫了是吗?我现在在外地,他送哪个医院了?我现在就开车回去!你不要着急!”
十分钟之后,齐凯言终于从女人的破碎的言语中理清了事发的经过。
多年躲债在外的儿子支撑不住生活的苦楚了,回来再一次想找诞育自己的母亲敲骨吸髓,却戏剧般地隔着一条马路,在生身母亲的眼前被撞飞了出去。
齐凯言一手给秦悸发了信息说明情况之后,就在深夜一脚油门踩上了高速公路。齐春苗的电话很快又一次打了过来。
何年的伤势非常严重,能不能救回来谁也不敢打包票。
这个女人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半路发达的便宜侄子上。胡言乱语地求他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
齐凯言哪里舍得怠慢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宝贵亲人呢,几乎是立刻就给郁容去了电话。
可迎接他的只是冰冷的语音提示。
关机了?
因为郁容从来没有这个习惯,齐凯言坚持再打了两个,仍旧没有接通。
他心知不能再耽误了,只得给叶彤打去了电话,叶彤倒是很快接了,她的声音还带着疲倦,倒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她听完齐凯言的要求,沉默了片刻,而后遗憾道:“齐先生我明白您的心情,但是医疗资源这一块我确实不太熟悉。
我很想帮您,但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您不如再尝试联系一下郁先生吧。”
叶彤这话听起来礼数周到已然尽力,却也不过是骗一骗齐凯言之这种一知半解的人罢了。
别的不说,便是叶彤作为郁容身边贴身做事的人,即便不了解,但是人到了只要发下话,谁还敢不替她了解去么。
只可惜因为郁容的命令,面对齐凯言的亲戚,她也只能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齐凯言捏着方向盘,犹豫再三,拨下了一个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去拨打的电话。
“喂?谁啊?”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
齐凯言深吸了一口气,“文玉,是我,齐凯言。”
电话那头猛地就安静了下来,半晌,郁文玉懒洋洋地声音才慢慢响起,“哟,出什么事了?麻烦起您来了?”
“你哥在哪儿你知道吗?我打他电话手机关机。”
“哈?我哥在哪儿你问我?”郁文玉讥笑了一声,“这我怎么能知道。”
齐凯言忽略他言语的尖锐,“郁容他从来没这个习惯。”
郁文玉却是失去了耐心,“问就是在做爱总行了吧,凌晨三四点打电话找老公你是在搞笑吗?那他妈又不是我老公!”连珠炮一样一串说完,郁文玉啪就撂了电话。
齐凯言听着骤然空洞起来的语音,前方道路空旷而又漆黑,只余下车灯与路灯笼罩的那一小片指引着方向,束手无措而带来的茫然就像海水一般盖顶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第22章
昏暗的室内只留下了一盏台灯,散发着暖黄的温润光线,是品牌经历过无数次调整实验才制造出来的最适合人体进入睡眠状态的光线。可靠在床头的郁文玉毫无睡意地摸索着手机屏。
手机界面上还留着与齐凯言的通话记录。
未知号码,3:2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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