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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

孟章坐起来,痛得差点儿跌下床,他躲开了仲堃仪的手,又羞又气,怒视过去——“你怎么敢……你敢……”

仲堃仪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一时有些愣住。

孟章一双耳朵红得透明,一双眼中满是气恼羞愤。

这个人,居然,居然敢摸他的屁股!还用力揉了两下!

该死该死该死!

孟章从未没被这般冒犯过,恼怒得嗓音都变了。

他咬了咬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冷哼。

“仲堃仪!你越礼太过了!”

“……臣,知罪。”

“你——这几日没什么事,你在副相府呆着,闭门思过吧!”

“……臣,告退。”

孟章怒气减了几分,猛然间想起方才仲堃仪的神情,心中便痛了痛。仲堃仪向他跪下了,就像那日他给了仲堃仪印信,仲堃仪说了许多伤人的话之后跪在他面前,头也不抬,也不回头看一眼。

他是不是,骂得太狠了?

仲堃仪……难过了?

为什么要冲他发火呢?他也是为了自己好啊。

可他明明有心上人,还对别人动手动脚,不是太过分了吗!

孟章冲到御书房门口,差点儿跟送早膳的近侍撞在一起。早膳都是他喜欢吃的,也有仲堃仪用惯的。他起得早,仲堃仪起得也不晚,不知道吃过了没有……雪停了,可是路难走。那么冷的天,他向来都习惯骑马,也不知一路上要受多少苦。

他甚至没有穿大氅,向来昨晚淋了雪,大氅湿透还未干……

这一整天,孟章都枯坐在御书房发呆。翻奏折时,满眼都是仲堃仪那熟悉的笔迹。第一次仲堃仪代批奏折,还是在衡安城的暗室里。那时他骂他好大的胆子,连奏折都敢批阅,仲堃仪回了句“能者多劳”。可不是,仲堃仪不做,奏折就都得由他批了,说不定批到半夜也未必能批完,哪还有时间养病?

自他病好了,仲堃仪很少再代批,想来也是因为到底君臣有别,能避讳的尽量避讳。但朝中若是累积事多,仲堃仪就会来御书房,帮着一块把奏折批完,好让他早早安歇,有一次他提起让仲堃仪早些回副相府歇息,仲堃仪笑着说“王上多睡会儿懒觉,才能长得跟高些,看起来更有君王威仪”。

到底该怎么办呢?过几日就宣他觐见,说有要事商议?

可这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已经很难熬了。

入了夜,晚膳送上来,孟章食不下咽。寝宫的近侍见他闷闷不乐,以为是仲副相今日还未来陪王伴驾,就说起今日副相府的管家去了御医院,请医丞为仲副相看病。

孟章吓了一跳:“怎么不早说!他病了!可是冻着了?严不严重?”

近侍惶恐道:“副相不是冻着了,说是一早空腹饮酒,胃痛难忍,不得已才请医丞给瞧瞧。医丞已经回来了,也叫人送了药过去,好像不严重……”

“他那样的身子,都叫医丞去瞧了怎么还不严重!”

孟章发了一通火,披上大氅就叫人备马车,去副相府探病。王宫护卫迅速行动,备好了一切,甚至还贴心地拿了个热乎乎的汤婆子。孟章之前从不用这个,倒不知有这种东西。负责赶车的近侍说是之前副相吩咐的,王上以后出门都给备上,免得冻了手。

孟章抱着汤婆子,眼底瞬间湿热,怔怔地靠着侧壁,想着早晨仲堃仪离开时落寞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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