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卿拿书卷遮着嘴巴憋笑,瞅着自己的“大作”,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果然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的画功还是这么好,就瞅这用笔、这造型、这题字,这寓意,简直绝妙了啊!
江煜本来负责磨墨,后来卢德申让他一并坐下听讲,这对他来说是个绝好的学习机会,江煜听得认真,一开始没有察觉韩时卿的小动作,在先生转过身喝水的时候他抽空看了身旁不远处的韩时卿一眼,刚好看到他压在书卷下的一页纸。
心里好奇,江煜偷偷往韩时卿那边挪了挪,凑到他身旁将那纸上的内容看清楚了。
一张脸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韩时卿是习武之人,自然对别人的靠近十分敏感,他故意让江煜看到,一边欣赏对方吃瘪的脸色,一边讽刺意味十足地问道:“九皇子觉得我为您画的这幅肖像画,可得您的神韵?”
江煜何等人?那情绪不稳定只是一时,眨眼间就调整好了。
再说前世他也没少从韩时卿嘴里听到各种骂他的话,早就习惯了,只见他笑容真挚地点点头,对身旁的青年说道,“少爷您画的确实好,只是这题字出了些问题。”
韩时卿眉心一跳,问他,“什么问题?”
江煜倾身,靠他更近了些,冷不丁地握住了韩时卿拿笔的手,让笔尖对着那江煜的“江”字狠狠划下,墨晕染开,“江”字面目全非,江煜就这样握着韩时卿的手,转而在那片墨渍下方写了个清瘦的“韩”字。
韩时卿的字,笔触长,有轻有重,笔画迅疾,整体连下来行云流水,字迹龙飞凤舞,自有一种潇洒自由的韵味。
而江煜的字却每个笔画都压的极重,横平竖直,行文严谨,字体清瘦却暗藏锋锐,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和束缚感。
江煜写完字之后,身子已经离着韩时卿极近了,转头说话时,嘴唇几乎贴到韩时卿的右脸,他小声提醒道:“少爷莫要忘了,我现在姓韩,名韩煜,不是什么九皇子,只是先生的一个小书童。”
“江煜。”韩时卿将手从江煜手里抽回来,又把这小子的脸往外推出去一大截,才问道:“你为何一定要缠着我?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身份告诉阿爹,到时候你可真就是死路一条了。”
“我不怕呀。”江煜笑的灿烂单纯,他说:“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是不会看着我死的。”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韩时卿几乎咬牙切齿地询问。
“直觉。”
***直觉!
“啪!”韩时卿将书卷扔在江煜的身上,揪着江煜的衣服领子把人拎起来,粗重地喘了几口气,拳头都举起来了,却到底没有落下去。
“时卿!你做什么?!”卢德申见状,赶忙制止,“快将他放下来,好好的,怎的突然打起来了?”
韩时卿与江煜对视,一双眼睛几乎要望到江煜黝黑的眸子深处。
他真是恨透了江煜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他真的很想杀了这小子,但又确实下不了手。
旧历七十二年,远安帝下令让镇北将军府对皇子们执行肃清,当时韩时卿才十三岁,精力旺盛,晚上不睡觉,就偷偷跑去看难得穿铠甲的韩靖宇,结果却看到那银灰色的铠甲上遍布刺目的红,他见着何怡然给韩靖宇卸甲的时候满眼泪光,那铠甲丢在地上,露出韩靖宇的内衫,里面也全被血浸透了。
他听到娘不住地说:“真是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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