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公子!您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韩时卿摇了摇头,更深的缩进被子里,“昏昏沉沉睡了太久,就忘了很多事……”
小童也就七八岁的年纪,信了他的鬼话,开始一五一十地解答了韩时卿的问题。
他重生的这具身体的身份是清艳楼的头牌清倌,叫颜公子,卖艺不卖身做了十年了,可惜前几日有个财大气粗的官员看上了他,说是要用五千两白银买他初夜。
可这颜公子早已经心有所属,一直为心中向往之人保留着自己的贞操,如今又怎么愿意委身于那长得肥头大耳满面流油官员。
但管事的妈妈却财迷心窍,看上了那五千两银子,当晚就对颜公子说你岁数不小了,总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倒不如就打破之前的规矩,开始接客,傍上了这位大人物,以后让其替你赎身,岂不是能走出清艳楼,安稳过一生。
颜公子当然不可能答应,几乎在那管事妈妈说完的一瞬就出言拒绝,并提出除了那位他心仪的公子,他永远不可能接其他的客人,除非他死。
管事妈妈气不过,便找来软鞭子,让人按住颜公子,前前后后打了他五十鞭子,又泼了冷水,颜公子细皮嫩肉,体质还弱,夜里发起了烧,估计睡梦中就归了西,才得以让韩时卿进了这具身体。
看来,这颜公子也是个苦命的人。
韩时卿生前两世都没大来过升平坊,他就记得墨区在升平坊的东南角,当时和林世成匆匆路过这里,还与红月楼的女妓有过交谈。
当初他对这些花街柳巷的男子和女子皆存着一点儿鄙夷的心思,觉得他们放荡,不成体统,败坏世俗。
可如今听完小童对原身身世的讲述,他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颜公子当初被赌鬼爹卖到清艳楼的时候才十岁,在江氏王朝被买卖的人会失去户籍,成为奴隶,任由买主差遣使唤,甚至可以随意处死他们。
像韩山那样被卖进将军府,受到良好待遇的为少数。
颜公子被卖之后就被剥夺了姓名,从此他的称呼就只有一个颜字。
管事妈妈看出他相貌不凡,便生了将他打造成头牌的念头。
经过五年的残酷训练,颜公子十五岁第一次上台表演,便获得了强烈的追捧,之后的十年,他没有意外地成为了清艳楼头牌。
可他们这种营生,靠的就是年轻,如今他已经年过二十五岁,迟早有一天要下台,那管事妈妈就动了拿他赚最后一笔大钱的打算。
二十五岁……
和他这一世死前的年龄真的很近。
韩时卿从来不知道升平坊里还有这样一个人与自己长得七八分相似,当真奇异。
“公子您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小童叫小词,性格也单纯,他对韩时卿说,“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不吃点儿东西会受不了的。”
经他这么一提,韩时卿也觉得腹中饥饿,点了点头,叫小童给他去准备了。
小词走出去的空档,韩时卿下了床,打开紧闭的窗户,入眼的是繁华的街道和暖黄的灯笼,和着空气中的脂粉酒水香气,驱散了夜晚的寒冷,模糊了时间。
夜晚的升平坊,格外的热闹。
身上还很疼,韩时卿微微倚着窗栏,胳膊搭在窗沿上,往外看,因为灯火通明,所以他能看的很远。
只见一辆马车不急不缓地自坊门穿过,马蹄咯噔咯噔地踏着青石路面,最后在这清艳楼的楼下停稳,不动了。
出于本能,韩时卿盯着马车的帘子,有点好奇那马车里会走出什么样的人来。
甚至为此悄悄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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