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跑回宿舍拿伞,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宿舍楼离这里就几十米的距离,跑过去也很快。
其实食堂一楼的小卖部应该有卖伞的,再不济还可以找顺路的人借半边伞,但还没等阚颂宁提起,裴屿明已经二话不说脱下了外套,挡在头顶,露出里面的红色球衣。
红色很张扬,很适合他,阚颂宁想。
一向对球类运动不感冒的阚颂宁,很想看裴屿明打球,想看他穿着红色球衣在场上奔跑、跳跃、上篮,成为焦点。
阚颂宁很少发自内心地欣赏谁,大多数炮友也只是一秒钟的合眼缘,几晚上的合节拍。他总暗存着一种骄傲:他喜欢的人肯定要是最好的,放在人群里最出挑的,让他觉得自己都配不上的,就比如那个人,再比如现在,他想象中球场上的裴屿明一定得是最耀眼的才对。
他拽了拽裴屿明的衣角,“我和你一起去吧,省得你再多跑一趟。”于是顺理成章地钻进了裴屿明的外套底下。
男孩的手臂很结实,但并不夸张,保留着少年人的线条,球衣上有淡淡的汗味,但并不恼人,和他一起冲进雨幕里,雨水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反而混合成了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淋湿是必然的。
阚颂宁在宿舍楼门口滑了一跤,下意识抓住了裴屿明的手臂,上面沾满了雨水,很凉,他没抓稳,差点顺着惯性仰倒过去。
好在裴屿明反应快,抄住了阚颂宁的腰,几乎是提着他,把他带到屋檐下,顺便拂开落在肩膀上的一片叶子,“笨,小心点。”
裴屿明的宿舍就是很典型的男生宿舍,宿舍里很安静,只有一个舍友在睡觉,另外两个还没回来。裴屿明也是很典型的粗心男孩儿,挠着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伞。
阚颂宁倒是不急,他在裴屿明的位置坐下来,看到桌角贴了几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他完全看不懂的葡语单词,顶头第一个是“A resposta”。
阚颂宁看到是A开头的单词,又刚好写在最开头,便用气声问:“裴小乖,这个词和英文单词表的abandon是一样的地位吗?”
裴屿明蹲在他旁边,还在柜子里找伞,抬起头看了一眼,摇头说:“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啊,是我爱你吗?”阚颂宁顺势摸摸他的头,“你读一遍呗。”
阚颂宁忽然想起来,他还没听过裴屿明说葡语呢。他以前和外国语大学的一位西班牙语老师约过几次,那人很喜欢在性事结束后,教他说西班牙语,也会仗着他听不懂,把情话掺进去,让他跟着念,他当时有些反感这种故意讨巧的方式,但转身想用在裴屿明身上时,又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都说小语种的发音会给完全不懂的人一种独特的新鲜感,会莫名觉得好听,所以他才想听听裴屿明说。
裴屿明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把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阚颂宁。”
阚颂宁还坐在椅子上,角度忽然变成仰视,有些不太习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拽着手腕带到了阳台。
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上,裴屿明背靠在门上,头发湿着,球衣湿着,一滴雨水顺着线条感漂亮的下颚角滑下来。
除了上床的那一次,阚颂宁还是头一次感到男孩带来的压迫感,但他非但不觉得应该收敛,反而被这种无意识的撩拨弄得心痒起来,凑近裴屿明,差一点就要碰到他的唇角。
“你说过会对我认真的,百分之百认真,”男孩偏头躲开,喉结滑动几下,转回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阚颂宁,像是要向他讨个说法,“随随便便就想接吻,都没有谈恋爱就骗我说我爱你,这才不叫认真。”
阚颂宁面不改色,说:“可我是很认真地想和你接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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