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继承王位,帝星失辅,会不会不稳?
这长宁王的去与留,可是关乎整个北昭的安稳呢!
坊间传闻编的有鼻子有眼,等传了一圈再传到那些世家朝臣的耳中,竟然觉得这猜测也不无道理。
先前天坛祭天之时,长宁王一出现,雷鸣暴雨就歇了,他们明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回过劲儿后,心里还是觉得多半只是巧合罢了。
可如今试过了长宁王的手段,再得知了对方的身份,多少就有点犯嘀咕了。
这长宁王能不能辅佐帝王先不说,但若是真回了南越继承王位,假以时日,南越必定是北昭大敌!
从这个方面来说,长宁王之于北昭,着实不可或缺。
于是那些四处探听消息的南越使臣,就发现接待自己的朝臣忽然变了个态度。从前只要他们询问长宁王的事情,这些人必定是交口称赞,列举出来的事迹能让说书的说个三天三夜。
可现在再提,对方必定要面露警惕将他们打量一番,接着绷起表情说:“长宁王的事不提也罢,不若我诸位去怡翠楼见见世面。”
南越使臣:……
他们敏锐地察觉了对方的敌意,但却摸不着头脑。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时间去理会北昭官员忽然转变的态度了,因为过了数日后,大约是消息终于传到了南越去,那些宗室皇亲和大臣们知晓了太后与先帝竟然育有一子后,纷纷暗中来信确认。
自然是不敢去问太后的,那些信件只能一封封往几个使臣面前送。
几个南越使臣聚在一起愁眉苦脸长吁短叹,却碍于太后的态度不明确,一封信也不敢回。
反而是贺兰鸢这些日子对外面的风言风语充耳不闻,先是命人将桂花胡同的贺家旧宅收拾了出来,而后又在叶云亭的陪同下,去了一趟温泉庄子,将庄子上那些旧书手札都搬了回来。
她翻看着年少时写下的游记,面露感慨:“这庄子与游记辗转落入你手中,或许也是缘分。”
“我那时看到游记,就觉得笔者必定是个十分洒脱率性的女子。对她笔下的山水人情十分向往。”却没想到这写游记的人,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贺兰鸢轻笑,拍了拍从另一个隐秘处翻出来的箱子:“这一本估计是当时收拾遗漏了,其余都藏在这里。”
这庄子是年少时兄长送给她的,就因为她常常抱怨上京无聊,兄长特意买下了这座庄子送给她,让她不快活时,可以到庄子上散散心。后来她每次偷偷溜出上京,都是以去庄子上散心为借口。
每回偷溜回来后,写下来的游记也都要藏在庄子里,不知不觉便攒了一满箱子。
她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再找回来。
将这些游记一本本翻开,上头都是她与赫连相识相知的回忆:“你若是无事,可以翻来看看。上头记了不少你父亲的事。他性子闷,但内心十分柔软,也最喜欢小孩。若是当年我能将你带回南越去,他必定会十分疼爱你,也舍不得这么早就离开。”
说到这里,贺兰鸢的眼眶红了红,又借着侧脸的功夫掩饰过去了。
当年赫连煦身中剧毒,全靠着自小习武,底子好才能撑了那么多年。到了最后,他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不能下床,不能进食。大部分时候都在昏迷,全靠名贵的药材吊着一口气。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放心留下她一个人。生生耗到油尽灯枯,才满心不舍地离开。
那几年里,她召集了无数名医,为他研制解药,却一直没有进展。直到赫连煦去世后第三年,才有一名民间大夫研制出了那味毒药的解药。
可赫连煦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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