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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宁紧闭双眼,没有回答,俨然已经彻底晕厥。

季应闲看他脸白如纸,双颊却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浅色唇瓣冻得发紫,一探额头,温度却像沸腾的水烫得灼手。

他在发烧。

炽热的温度,令季应闲脑海中的一簇光,猛地擦亮。

晨间雪地的虚弱背影……

医院门口险些摔倒的趔趄脚步……

故障路灯下的孤影与苍白病态的笑脸……

无一不昭示着愈发严重的病情。

季应闲眉心深拧,眸色暗沉。

该死!

平时他不就喜欢示弱装可怜么,怎么今天这么隐忍,一个字也没提,云淡风轻地强忍到现在。

自己再不喜欢他,难不成还会为难一个病秧子么。

季应闲唇角弧度硬生生抿成一条直线,面容严峻的脱下外衣,给秦宁披上,将他打横抱起。

下车帮忙的刘助理看此情形,想及季总不喜欢秦宁,主动张开手。

“季总,让我来吧。”

季应闲睇他一眼,默然挡开他的手。

“开门。”

刘助理愣了愣,但他拾敛神色迅速,依言打开后座的车门。

季应闲抱着秦宁放进去,自己大步绕到副驾驶座,正要上车,忽而想起一件事。

他说:“刘勋,你留下。”

刘助理回头看了眼宠物医院,了然点头。

季应闲关上车门,沉声吩咐司机。

“开车。”

司机发动引擎。

黑色宾利在深夜疾驰而去,融入墨一般的黑暗。

刘助理起手扶了下眼镜,继而转身进入宠物医院。

凌晨一点。

市医院病房。

秦宁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睡得很沉,一只瘦削修长的手叠放被褥,他的手很白,薄薄一层皮肤下,青色脉络的轮廓清晰可见。

他的手背扎着输液的银色短针,上面仍有近期输液残留的痕迹,没有完全恢复。

季应闲悄然放下撩起的隔帘。

白色帘布遮住正在输液的秦宁,他走到走廊窗台边,默然望着窗外无边黑夜。

耳边回荡着值班医生临走前的话。

——感冒容易加重心脏负担,病人有心脏病你不知道么?

——病毒会侵犯心脏瓣膜,引起或加重瓣膜病变,届时瓣膜置换手术更新换代,有更先进的瓣膜材料也救不了命。

——季先生,心脏比你想象中更脆弱。

——让病人多注意,他不是能轻易感冒的体质,免疫力低下会诱发更多疾病。

言犹在耳。

季应闲脑海中浮现秦宁倒在雪地的画面。

那张秀丽精致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浅淡的唇冷得像冰,额头却是滚烫炽热的温度。

他闭着眼,病态又柔弱,像个珍贵的易碎品。

那不是装的。

秦宁有心脏病,且病得不轻,他一直知道。

季应闲按了按眉心,走远几步,拿手机联系人,安排合适的护工过来照顾秦宁。

挂断通话,他正准备折返病房,冷不防一个年轻护士突然朝他走来,如果不是他敏捷闪退,对方能直接撞到他怀里。

那年轻护士手里的文件摔了一地,她赶紧说了句“对不起”,忙弯腰去捡。

季应闲退开一步,给她让空间,又绕过对方,走向病房。

“先生,等一下。”

季应闲微微蹙眉,偏过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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