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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慢慢成了气候。

今年年初,孙家领头的攀到了上头的靠山,行事愈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闹出了好几条人命官司。

正常的势力相争,徐家不会插手,A城这种地界上,原地不动就是死路一条,想往上爬的人没有错,徐家就是这么起势的,所以温瑾对此格外宽容。

然而孙家这位带头的并不知道自己的顺风顺水是借着徐三爷不予理会的侥幸,他以为自己是被命运青睐的幸运儿,等到了将城里改朝换代的机会。

于是在袁灼摔坏屁股那天,温瑾送邵旸一个大人情,他叫人将早已备下的涉案证据打包整理,整整齐齐的装进档案袋送了过去,替正在通宵查孙家涉毒案的邵队长压住了办工桌上的泡面桶。

孙家领头的被逮了进去,剩下的丧家之犬无处可去,只能来啃城东这块地方。

平心而论,温瑾不想让袁灼跟着掺和,他不是怕袁灼受伤吃亏,而是单纯觉得不值得。

要往上走的人,干得不是这种脏活,就像现在的徐家,只有零星的几个堂口还在街上做事,为得是让像关越外甥那样的愣头小子试试水,体验一下生活。

至于其余延伸在城中乃至海外的枝枝蔓蔓,都是极为干净的,温瑾谨慎稳重,他习惯待在幕后,把手底下资源分给别人去做,大半个城东和半数城西地皮的实际所有权都在他手里,所以说,他想给袁灼的东西要比远那几个不入流的场子要多。

袁灼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他仍为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满腔热血,他红着眼睛在外头熬了三个通宵,死死咬着属于自己的地方,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就在他咬紧牙关也撑不住的时候,带着任务的老赵终于姗姗来迟,以一个英雄惜英雄的剧本,一边朝着碎酒瓶子帮他救场补刀,一边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没有男人能拒绝工业和钢铁铸造出来的浪漫,A城是东码头是徐老爷子一手置办起来的,这些年设备更新换代,港口扩容扩建,一直没落下。

即便是袁灼这种不是土生土长的也领教过,他刚进城那会就住在离东码头不远的废港,他想在码头做力工赚点最起码的生活费,结果一到地方就傻了眼,全程自动化的装卸设备迎着日光闪闪发亮,晃得他睁不开眼。

老赵是三教九流混得开的老江湖,心思通透,唇舌如刀,教出来刑岩这种闷石头纯属人生污点。

天刚擦亮,袁灼被灌了一脑子迷魂汤,只当老赵和他一见如故,完全没有生出怀疑。

他揣着个快粗成橄榄树的好机遇回到店里,停车熄火,蹑手蹑脚的上楼,这几天街上乱,店里生意不好,早早睡下的温瑾搂着他的枕头睡得安稳,半长的头发散在颈后,细细软软,好看得让他心里发酸。

他不应该犹豫,他应该去更好的地方,做更好的营生,他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他还得照顾好温瑾。

他必须活出一个正八经的样子,寄人篱下也好,给人卖命也罢,这座城会吃人,容不得他小打小闹自立门户,孙家的变故是个血淋淋的警告,他可以靠自己搏命往下走,可兴许有一天,他也会变成那些猫在小巷子里混吃等死的孙家伙计,等着上头人动一动手指,将他生生碾死。

“。

……怎么了?”

袁灼呼吸乱得厉害,温瑾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拉过了他的手捂进怀里,入秋露水重,袁灼的车把手上皮革磨损大半,这个时候握着就有点冻手了。

“没什么事。

就是我今天遇见个人,他叫我去码头做事,说是能挣大钱。”

说好事不是这种动静,袁灼闷着嗓子低着头,不算明亮的晨光没有照亮他的眼睛,温瑾松开被子蹙眉起身,拧亮了床头的小台灯。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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