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之后,才自己进行了大篇幅的删改。
曲长负不想让变数发生的太多,因而碰见苏玄之后,也就如上一世那样,将对话与场景再次重演了一遍。
他心里想着这事,忽然发现就要进宋太师府了,于是站住脚道:“我是刚从你家里出来,就不再进去了,今天天色不早,咱们改日再聚吧。”
宋绎有些不舍:“嗐,我还以为你刚来,原来这是要走啊。早知道我就早些回来了……你等下。”
他不顾曲长负推辞,转头令人拿了不少名贵药材出来,硬是塞到曲长负的马车里。
曲长负道:“你不要再给我塞东西了,刚刚外爷和舅舅他们给了一堆,我的马车都快要装不下了。”
宋绎一边道“好好好”,一边又取出一个小瓷瓶,硬是塞给他,说道:“这三颗白参丸是我上次受伤时宫里赏下来的,养气补血,外面买不到的,你给吃了。”
这倒是亲表哥,自己受伤换来的灵药都省了给他,曲长负将药瓶拿起来看看,白瓷上绘着一枝素净的梨花,瓶口的纸封上用小楷写着“白参丸”三个字。
上一世,他见过这个瓶子。
当年宋家兵败,几乎全军覆没,主将一个也没能活着回来,只余几具被旧部拼死抢出来的尸体。
那时候的宋绎闭着眼睛躺在草席上,身上又是泥,又是血,曲长负过去的时候,正有人在为他整理遗容。
他的破盔甲被换下来,有个瓶子落在地上,一直骨碌碌滚到曲长负的脚边。
他捡起来,上面画着一枝染血的梨花。
“我方才已经向外爷建议,这次西羌异动,不要忙着请战出征。”
曲长负将瓷瓶收起来,慢慢地道:“此事发生的蹊跷,只恐有心人设计,你们要多留意。”
宋家乃武将世家,讲究临战不退,一往无前,这话若是换了另外任何一个人来同宋太师说,恐怕都要被他打出门去。也就曲长负是老爷子的心头肉,才敢张这个嘴。
宋绎只是在刚开始惊了一下,随后便颔首道:“你从来不是妄下定论之人,我会上心的。”
曲长负道:“珍重。”
他即使对着血脉至亲说话,都是语气平平,神情也不见得多热络,但宋绎听了这最后一句话,心中竟突然觉得有些酸楚。
曲长负外冷内热,思虑又重,他已经没有了母亲,自然不能承受失去更多亲人的痛苦了。
自己身体原本就不好,这病刚刚好了一些,就来替他们操心打算。
小小年纪就费心劳力至此,这些年他一定很辛苦罢。
宋绎不禁开始在脑海中想象,曲长负如何在病中听到消息,如何日夜担忧,又如何在参加完宫宴这么疲累的时候,还拖着病体赶来提醒他们。
他被自己的脑补感动的无以复加,这孩子太可怜了,太招人疼了。
曲长负看见宋绎的眼睛莫名其妙红了:“……”
宋绎双手握住曲长负肩头,轻轻晃了晃,十分心疼道:“你放心吧,我一定记着你的话,提醒祖父和大伯、父亲他们,都多注意。哥还得好好活着,给我们兰台当靠山呢。”
曲长负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爪子:“……你刚才究竟在想什么……算了。”
他将东西收起来,冲宋绎道:“表兄,那我走了。”
宋绎道:“对了,今日我在街上找了卢家人的麻烦,他们应该暂时不敢再惹你。回去之后,若是庆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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