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去拿钥匙。”沈戟尴尬地说。
柏玉却抓住他的手臂,“现在不是高峰,要不我们坐地铁?”
沈戟没有问坐地铁去哪儿,稀里糊涂就点头。地铁很空,他们所在的那截车厢没有别人。沈戟抓着扶手,觉得脑袋里烧了一锅热水,咕噜咕噜的,吵得他没办法思考。
他有话要跟柏玉说,但现在面对面,他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柏玉怎么也不说点什么?
柏玉看向沈戟,发现沈戟在瞪自己。他心里生出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头一次觉得被人瞪并不糟糕。
停车的小巷就在地铁出口附近。沈戟下车时也是稀里糊涂的,看见柏玉的车了才说:“你怎么把车停在这里?”
柏玉解锁,“你现在才想起问我这个问题?”
沈戟站在副驾边,眼珠转了两下。
柏玉也不上车,“你都不知道我要带你上哪儿,就跟着我走。”
沈戟急了,这问题他答不上来,但柏玉不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吗?他固执地又问一遍:“你怎么把车停在这里?”
柏玉盯着他的眼睛,几秒后说:“因为堵车,我等不了,所以搭了辆摩的。”
沈戟困惑,“什么等不了?”
柏玉沉默下来。他自己都没有一个精准的答案。可眼前这个人可能就是他的答案。他不那么确定地说:“我想你可能又在气我骗你,我……我应该尽快向你解释。”
沈戟提着一口气,半天没有吐出来。他被柏玉说中了,他就是在生气,还装作没有生气,最后装不下去,却说不出口,心被猫抓得快要痒死了,只好把自己生气的样子拍下来,给柏玉一个人看。
风里有花的香气,由柏玉吹向沈戟,沈戟轻轻眯起眼。柏玉想,这就是只笨蛋狐狸,最聪明的地方是用笨拙来挠你,让你没法招架。
“上车吧。”柏玉说:“我都告诉你。”
车向白鹭庭开去,沈戟双手放在腿上,坐得特别规矩。
柏玉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讲自己和宁安的过去,他始终认为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和任何第三人无关,感情结束了,不管是以什么方式结束,都等于棺木合上,被水泥封在地底,为什么还要重新揭开?
但现在,他想满足沈戟的“好奇”。他讲得很平静,没有自己以为的难堪,就好像把水泥凿开时,挖出的已经是别人的故事。
他从和宁安认识时说起,那时他们都是小孩,宁安喜欢音乐,他喜欢编故事。他上高中时发现自己喜欢同性,身边最符合他审美的就是宁安。
但多年以后回头评价年少时的冲动,很可能只是因为宁安总是夸奖他浑身散发着艺术性。
那是最渴望别人肯定的年纪,谁不想与欣赏自己的人朝夕共处?
成年后,他开始追求宁安,顺利在一起。七年里宁安许多次跟他说,你是我的缪斯,分手时宁安说,谢谢你,我曾经的缪斯。
他作为缪斯的价值被宁安榨取干净了,宁安需要新的刺激和灵感,才能创作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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