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才多大啊,就是看我妈扎辫子以为媳妇儿这生物都是长头发。那就年幼无知,现在我的认知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媳妇儿还得找你这种,短发,精神…哎?所以登山那天你回去把头发剪了就因为这个?”
秦笛被戳中心思,急忙撇清:“我那是热的,谢谢。与你无关。”
“那什么与我有关?笔记、书签、罐头瓶、糖盒,还有呢?”祁松言把他拉回自己身边,注视着他。那些遗落在秋冬季的小小秘辛,如今都要挖出来,当作心爱的证据。可能这样,他才敢相信,秦笛的喜欢并不只因为他差点被人抢走。
还有…秦笛想,还有全部。
每一段情绪起伏,每一声心动过速,每一块被温柔击落的伪装碎片,从相遇那天开始,他就不再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独行者。可他不敢说。他怕祁松言知道自己太喜欢他,就在某天卷着这些喜欢跑了,那他怎么办呢。
他曾经问过江虹这么多年她没再找,是不是还在等秦原。江虹指着他鼻尖,什么脏骂什么,可夜里他又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低低的啜泣。那时他想,可能江虹留下来不全是为了他。投入更多感情的人,往往结局凄惨。十年的婚姻尚且如此,稚嫩的爱恋就更加危险。
他别过头,硬把话题往郁南身上勾:“那你明明…却那么维护她面子又和什么有关?”
祁松言把脚蹬在踏板上,想了想:“之前因为她是女孩儿,我觉得说清楚了也就算了。那天她约我出去,我知道她还是没死心,就问了。她说她爸妈离婚了,是她爸爸提的,但是她妈妈非常软弱,虽然不想离,但也没有做些什么来挽救。她突然就觉得,幸福必须要自己争取,所以她才主动走到我面前,也在被拒绝之后仍然想再努力试试。”
“所以,是同情吗?”
“可能有吧,就觉得她好像是把我当成个精神寄托了,但我不能担任这个角色,也有点愧疚。学校就这么大,传来传去的流言太多了,已经不能给她什么帮助了,就没必要再跳出来澄清或者什么的,雪上加霜。”
“那我呢?”秦笛忍着鼻酸,把头垂得很低。
“什么?”
“那我呢?是因为同情吗?”
祁松言太过震惊,反而笑了出来:“秦笛,我是什么大慈善家吗?见一个同情一个?要是因为同情就喜欢,那我现在应该跟彩笛卷过呢。”
秦笛把喉咙里梗住的疼费力咽下,似乎一定要把牛角尖钻碎,他手紧紧扶住船舷,日光照彻他苍白的手背,“平时给我的吃的,在食堂夹的菜,运动会非要送我回去,陪我打点滴,给我买罐头,送我羽绒服…这些都不是同情吗?”
“那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工当得好,怕我被人抢了吗?”祁松言反问他。
秦笛立刻抬头,气得黑亮的瞳孔瞬间蒙上一层水雾:“你他妈胡说!”
祁松言也不管他们脚下还拦着一块凸起,用臂弯卡住他后颈,贴上鼻尖,狠掐了一把他脸,“不许骂我。”秦笛被他一捏,眼泪再也盛不住,都沿着那块红印落进祁松言手心。
船晃了晃,渐渐不再摇摆。祁松言叹了口气,抵着他额头,把手臂移到他肩膀,环住了这个连哭都没有声音的小孩儿。
河上的风从舷窗飘进来,又怕打扰而轻轻退去。秦笛闭着眼,在情绪崩溃的懊恼里紧咬牙关。他讨厌自己的矫情敏感,讨厌在任何人面前表露狭窄的心胸,可他忍不住。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激烈地抗拒着祁松言的怜悯,却又忍不住沦陷在他妥帖的关怀里。可是,他不愿意因为可怜被喜欢,那样就真的太可怜了。
环住他的手动了动,沿着他的侧颈缓缓滑至脸颊,拇指一下一下漫开他的泪。他想躲开,却被捧着脸托回来,忽然有一片柔软贴上他的唇,湿润地,温柔地,容纳他惊异的喘息。祁松言浅浅吻着,将他紧攥的拳掰开,贴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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