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沈慧斓独自一人站在走廊里。
“他回去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埃里克带上房门。
被窝里的小金毛一动不动,金发胡乱地耷在脸侧,下面是失了高光的双瞳。
“好吧,您先休息。”埃里克取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洛铭虽然没吱声,一直努力保持清醒思考应对方案。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情况比之前好很多——除了不良躯体反应,他发现大多时候能控制住自己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关乎杜清劭的一生。
休息了五六天,他的情况稍微好转了些。早晨起来吃了点东西,也没有出现生理性反胃。
“把手机给我。”
管家轻挑眉头,不动声色地递上手机。洛铭的动作还不算太灵活,盯着桌面图标看了几分钟,才打开通讯录找到叶飞鸿的电话。
对方接到电话时也很惊讶:“瓦瑞斯先生?”
“是我,叶先生。”洛铭切入正题后思路清晰了很多,“杜清劭的身体情况我已经了解,现在我以他的老师及瓦瑞斯集团次子身份正式想你提出带他回欧洲进行详细体检的邀请。”
“什么!?”
“请你做好准时,三天后我会带人来与你面议后续方案。”
围观全过程的管家也直起眼神。洛铭挂断电话后,靠在床垫里深呼吸几口气:“帮我联系家里,三天时间,要一名翻译和法律顾问,再帮我拟一份合同。”
“您现在身体吃得消吗?”
吃不消也得从床里爬起来。已经四月了,再拖下去会影响到他新赛季的训练节奏。洛铭攥紧手机,笃定地点头:“放心,看兄长管理公司多年,流程还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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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劭回俱乐部后,整件事情已经在教练和领导里传开了。叶飞鸿每次看到他都特别想直接冲上去来一顿板栗,然后再骂句“让你别tm谈恋爱,活该!”。
但考虑到他现在是男单独苗,还是一次次忍下去了。
他这次也懂事了许多,没有耍脾气消极怠工,每天都严格按照作息完成任务。但晚上从忙碌中抽回思绪,心情根本难以平复——他不敢相信,洛铭在情绪崩溃的时候,做出的决定依然是成全他的梦想。可之后的赛季呢?即使他做出了难度再高的跳跃,每场的表演,对于他而言也只剩煎熬和恐惧。
要是那时候自己能再聪明点,不自作主张吃药而是早点去看医生,或许意外就不会发生了。他看着常吃的辅酶T,躺在床里抛向空中又抓住,机械地重复动作,毫无睡意。
午休结束后,叶飞鸿喊他去办公室。杜清劭对他的那点破事不感兴趣,没想到竟然在他口中听到了关于洛铭的消息。
洛铭要带他去欧洲做检查。
像陀螺瞎转了几天的杜清劭瞬间眼神一亮,转身冲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
医院里很安静,杜清劭推门进去,见洛铭半卧在床里。听到动静后他缓缓抬眸,嘴唇微微翕动。
还没来得及开口,杜清劭已经飞扑到床边:“你感觉怎么样?”
洛铭轻轻点头,偏头躲开他的眼神:“叶先生和你说了?”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神经性焦虑时控制不住情绪的哭痕还留在眼角,嘴唇血色全无,还有些起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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