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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仁开了自己的车,载着王槐去了老宅。他们去了二楼,没找着,雷达仁指着主卧,也就是当时锁着金哲的房间,对王槐说:“那小姑娘锁着金哲,天天给他放自己偶像演的电视剧,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难道以为天天放电视剧金哲就会喜欢那明星了?真是奇怪。”

好像是有听过这么一回事。王槐隐隐约约还记起杨桃提起这个明星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句:“金总出来后,就把那个明星给封杀了。”但是他也不咋关注那个明星,所以没啥印象。

二楼没有相机,两人又走到三楼。

“小姑娘在四楼杀死了睡梦中的妈妈,然后爸爸逃到三楼,被小姑娘捅了十几刀,爸爸估计到死都没有想到,平时一个温和的女儿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疯了一样。”雷达仁的表情很沉重。他指着地上的血迹说:“你当时估计也看到这几个字了。”

“我看到了一个‘救’字,其他的几个,我没看清。”王槐回答。

“你知道她爸爸写的是什么吗?”雷达仁摇了摇头,“不是‘救救我’,而是‘救救她’。”

王槐忽然哽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

雷达仁继续说:“这个父亲到死之前,都想着把自己的女儿从不知道谁手里救出来……”

“救救她……”

王槐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隐隐地疼。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父亲,在女儿连着对他捅了数十刀后,蘸着自己的血,忍着巨痛,一笔笔写下血书的样子。

但是女儿头也不低走了,还在这几个字上踩了几脚。

遭受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那个时候,那个父亲该是多么的走投无路?自己宠爱的女儿却对自己举起了刀,那个时候,他该有多么的绝望?

可是就连那个时候,父亲临死之前的唯一一个愿望,却仍然是“救救她”。

何以至此?

他想起那天在三楼看到的灯光,父亲开门迎客,母亲去洗碗,女儿在房间里写作业,不愿意被外人打扰。

这应该是那两个惨死家中的怨灵,生前最美好的愿景。

可惜,这样的美好,生生地被陷入泥潭的女儿举起刀,一刀一刀地捅破。何其荒谬,又何其可悲。

多少人的求而不得,多少人的弃之如敝屣。

王槐不知为何,已经泪流满面。

雷达仁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第一次看清地上的字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

“去找你的相机吧。”

王槐接着上了四楼,在床边捡到了自己的相机。在相机旁边的,还有那朵被摔碎了玻璃的永生花。

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最后一次见闪电的时候,她问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你听说过玫瑰小镇的故事么?”

同样的玫瑰,是否有什么含义?

永生花静静地躺在地上,无声地盛放着,一朵永生花,是已经死亡徒剩美丽躯壳,还是真的获得了“永生”?

还是只是他想多了?

王槐摇摇头。

“走吧,过一会儿也该拆迁了,你要在旁边看吗?”雷达仁问。

“看吧。”

太阳也不晒,王槐莫名地也想看看,这片废墟里最后一桩老宅倒下的样子。

王槐和雷达仁走出老宅,挑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地儿,坐下看着。

老宅的附近堆满了黄色和白色的菊花,还有不知什么花围成的花圈。一桩悬案就此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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