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椅子上,他蹲下身给我上药,见到那些刺眼的血迹,呼吸有些急促。
我以为他晕血,干脆用完好的那只手碰了碰他的肩膀,“药给我,我自己来。”
他撩起眼皮有点责怪地看了我一眼,皱着眉,面容很严肃。
他长得和斯文俊秀的裴翊不太一样,皮肤太过苍白,没什么血色,眉毛浓黑,眼睛深邃,不笑时神情分外阴沉,笑起来又像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好像带了张虚伪的面具,让人生不出亲近的好感。
血终于止住,他将药粉涂在上面,再小心用纱布包好,一个不太严重的伤口弄成这样,实在是大惊小怪。
阿姨在一旁小声叮嘱,“宋先生这几天别碰水。”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她便进了厨房去做几人今晚的晚餐。
宋稚瞪大眼睛好奇地问我,“爸爸疼不疼?”
“不疼。”
对他我总是要耐心些。
秦澍已经上完了药,仍旧安静地蹲在我面前,我诧异地望着他,他立即别过视线,脸上忽然显出点古怪的红晕,宋稚在后面拍着他的肩膀,热情地邀请道,“秦叔叔快来陪我玩。”
“......嗯。”但他并没有动。
我忽然意识到,他的双腿虽然已经好了,但毕竟并不和常人一般敏捷矫健,甚至连快走也有些勉强,我了然地弯下腰,将他扶起来坐在沙发上,这样的事情我做了太多次,简直就和呼吸一样自然。
宋稚要他陪他玩,他便又转过身去,只是肩膀仍旧不远不近地贴着我。
忽然,宋稚小声问我,“我和爸爸为什么要住在秦叔叔家呢,我们自己没有家吗?”
秦澍愣了愣。
宋稚抱着那个可以变身的奥特曼,疑惑地问我,“爸爸不是应该和妈妈住在一起吗?”
他指的是那些正常的家庭,有父母有孩子。
秦澍愣了愣,回过头似乎想要看我怎样回答。
这样的话他自己绝对想不出来,其实上次秦澍告诉他他并非我亲生的时候我就有点生气,但这次的话显然并不是秦澍教的。
“是谁这样问你的?”我问道。
他摇摇头,又继续玩另一个丑不拉几的大怪兽,嘴里模仿着稀奇古怪的声音。
秦澍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面色严肃地往屋外走去,他掏出手机开始给某人打电话,语气十分不客气,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走路的动作敏捷轻快,丝毫看不出刚前腿脚不便的模样。
我坐在宋稚身边,用完好的那只手摸他的脑袋,“你想要妈妈吗?”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足够爱他,就算没有母亲这个角色也没有关系,但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我想当然,我永远无法做到女性的细腻柔软,而小孩子天然需要这些。
宋稚望着我,手上的玩具忽然也不玩了,一把丢开后猛地扑进我怀里,抓住我的衣服咯咯大笑起来,声音清脆响亮。
“爸爸抱。”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他也许还不懂那句话的含义,只是很用力地抱住我,身体热热的,像只温暖爱撒娇的小兽。
重量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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