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夫人吓了一跳。
她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只不过这年头还不流行宠孩子,更没什么不能体罚、家暴的讲究,再加上,穷人家的孩子总是一窝一窝地生,生的多了就照顾不过来,养孩子自然也变得随便,整天散养,日常摔摔打打地长大,所以,随手一巴掌根本没当回事,没成想会把孩子打晕,一时间也愣住了。
她有心想走过去看看……
可转念一想,狠心的丈夫就这么抛下他们走了,家里一贫如洗,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一个苦命女人,肚子里怀着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的孩子,身边还有这三个拖油瓶。以后该如何在这个残酷世界中生存下去?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既然不可能完成,最后十有八九还是要选那条‘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死路。
这么一来,似乎早死晚死都一样,说不定早死反而是去享福的。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担心大儿子有没有受伤,只自暴自弃、伤心欲绝地坐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阿尔的弟弟和妹妹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看到母亲痛哭,他们就也有样学样地跟着一起嚎啕大哭。
于是,在这么一片震耳欲聋的哭声中……
刚被打昏过去的阿尔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神色陌生且迷茫地望着四周:“这是哪?飞机到了?要登机了?”
西尔维夫人的哭声骤停三秒,抬眼看了过去。
面对着一脸呆滞,满嘴说胡话的长子,她立刻悲从中来地爆发出了更大的哭声,乱七八糟地哭喊着:”我好命苦啊……好命苦啊,丈夫刚死,儿子又被我打傻了!我可怎么活啊!怎么活啊!”
这一刻,阿尔的脸都是木的。
熟悉的哭嚎和极为不靠谱的一幕终于唤起了久远的记忆。
只会哭着抱怨命运不公、却从不试图做出改善的母亲;
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哇哇大哭的傻瓜弟弟约翰;
一边跟着干打雷不下雨地大哭,一边还抓了地上虫子硬往嘴里塞的吃货妹妹玛丽。
停!
不用想了。
阿尔恍然大悟:“我重生回到十三岁了。”
但下一刻,不是欣喜若狂,而是皱眉苦脸。
也许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希望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
但这些人里绝对、绝对、绝对不包括阿尔。
因为他早年经历实在一言难尽。
可以说,打从记事的那一天起,这孩子就身处在极度贫困的环境中,连呼吸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名为捉襟见肘的气息,一分钱要掰成两分钱用,时时刻刻都要为钱苦恼,别人过日子可能叫生活,他过日子应该叫生存。
其实,父亲在世的那段时间勉强算好的。
西尔维先生虽然不是一个很有本事的男人,但老实本分又顾家,哪怕累得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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