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没往后看,快步便推开洗手间的门进去。
派对才开始没多久,需要用洗手间的人没几个,里面空空荡荡,灯光敞亮,只有他一个人。
可能是闷着热着了,洗手台前的大镜子里照出他的样貌,双颊泛着潮红,眼尾的红痣愈发明艳勾人。
胸口逐渐升起一点憋闷燥热的感觉,他又松了衬衣上方的一颗扣子,放出热水先洗了洗手,又往脸上浇了点儿。
洗手间厚重的金属门发出轻微的被推开的声音,他本没在意,但一抬头时,镜子里几个人熟悉的模样却让他心里骤然一沉。
脑子还没来得及惊讶,身体先条件反射地伸进裤兜摸到手机。
“他想打电话!”
刚才钳制住宁洁的陌生男人眼尖看出他的意图,几步朝他冲过来。
宁初将洗手台边为客人准备的白毛巾朝他一甩,闪身往里面溜,同时飞快滑动着手机,根本来不及看就乱点了通话记录里一个号码。
嘟声刚刚响了一下,身后就有一个飞掠过来的身影,‘啪’地打掉了手机。
黑色的机身狠狠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屏幕碎成一片雪花蜘蛛网。
一只铁手般的手臂用力得青筋暴起,按着他猛然往隔间的门板上撞,尽管宁初飞快地用手臂挡了一下,但这个冲击力度还是被撞得头晕目眩。
“诶你注意着点儿!弄出外伤的话待会儿还怎么拍视频?”
这个声音来自一个宁初认识的人,凌亭。
那位网剧剧组里被燕淮施压换掉的男主角。
加上那个陌生男人,打手一共有三个,一齐钳制住宁初不让他挣扎动弹,而面前站着的人除了凌亭,他还认识两个人,一个是孙亮,在禧天碰到燕淮那天时遇到的猥琐暴发户老板,还有一个……
——则是他几分钟前才帮过的,表妹宁洁。
这种搭配,要说不是专门来对付他的,他都不信。
宁初的心脏几乎是沉到了谷底,胸口急促起伏着喘息,咬着后槽牙讥笑道:“宁洁,你可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一次次地刷新他的下限,若说以前他只觉得是她的家庭教育出了问题,把她养成这个没心没肺的模样,那眼下这种联合其他人一起演戏下套、致他于死地的做法,就只能称之为阴毒了。
宁洁在他的目光之下后退了两步,神情忐忑,毕竟周围的人都不是她的熟人,没有安全感,但他们找到她,给她钱,又答应给她介绍好的模特公司,条件只是让她帮个忙而已,她也就照做了。
“我……宁初哥,你别担心,他们不会要你命的,就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你别怪我啊,我也不想的……”她嗫喏着又后退几步,试图把自己与这个混乱的现场撇清干系。
“这次多亏宁洁小妹妹了,”孙亮笑眯眯地走过来,“虽然你没喝成那杯酒,不过现在喝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在耳边如雷炸响,宁初的瞳孔骤然缩紧,声音都变了调:“什么酒?孙亮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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