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地笑笑,“我没有家。”
“没有家?”穆老七猛地一拍大腿,喜气洋洋地感慨,“那敢情好啊!”
郁声:“……?”
“我不是那个意思。”穆博天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连忙解释,“我爹是谁,你该知道吧?他听说我和三妈妈把你当通房买进家门,气了个半死,差点拿枪崩了我!还说,你若是不想回家,就留在穆家,当我们哥几个的弟弟。”
“……你放心,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
穆老七没有说大话。
整个东三省,就没有敢和穆老爷子叫板的人。
他若要认郁声为义子,那么,谁也不敢说郁声不是穆家人。
“我……”郁声咬住了下唇。
他不在乎穆家的权势,也不在乎穆老七许下的什么“没人敢欺负你”的承诺。
他只是想起了不久前,他娘还活着的时候,也是有人将他当家人来看待的。
“哎哟我去,你怎么哭了?”穆老七说了一通,耐着性子等他回答时,撩起眼皮随意往炕上扫了一眼,忽见昏黄的烛火下,郁声脸颊上滚下两行清泪,登时慌了神,“我没欺负你啊……你、你不愿回家就留下,我们穆家真不差你这双筷子!”
可惜,郁声的眼泪是为了去世的母亲而流,穆老七怎么安慰都没用,还把病歪歪的三姨太也吸引了过来。
“老七,你要死啊!”三姨太一进门,就拍着心口冲到炕边,把郁声搂在怀里,“要不说你没老四靠谱呢?好好一个人,一睡醒就被你弄哭……就你这个德行,还天天去玉春楼?”
穆博天一个头有两个大,总算体会到方才四哥在穆老爷子面前百口莫辩的感觉了:“我真没欺负他……三妈妈,我没事欺负他做什么啊?”
“那他……”
“他没欺负我。”眼见穆老七要和三姨太吵起来,郁声吸着鼻子,含泪开口,“我……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穆老七松了口气。
三姨太闻言,又坐回炕上:“哎哟,好孩子,小小年纪有什么伤心事呢?在穆家住下吧,等老四回来,我们办个宴,热闹热闹,让奉天城的人都瞧瞧,我们穆家又添新人了。”
“是啊,等四哥回来就办宴席。”穆博天站在一旁附和,“我早想有个弟弟了。”
尤其是欧米伽弟弟。
他可以保护他呀!
当了十多年老幺的穆博天心情激动,招呼下人给郁声腾院子。
一来二去,不等郁声点头,穆老爷子认他做义子之事,竟就这么定下了。
空的院子没那么容易腾,加上穆老四不在家,三姨太就自作主张,让郁声继续睡在穆闻天的屋子里。
穆老七天天来找他,说些家里的事,话里话外,都离不开自己凶巴巴的四哥。
“你知道我四哥有多狠吗?”穆博天啧啧称奇,“都说他是最像我爹的儿子。”
“!”
“我爹你也知道吧?凶死了,年轻的时候,曾经单枪匹马崩过一整个匪窝呢!”
“!!”
“我四哥和他差不多,那诗怎么说的……十步杀一人啥的!”
“!!!”
三姨太还没进屋,就被穆老七的话逗得前仰后合,迈出去的腿也收了回来。
其实,十六七岁的欧米伽和阿尔法不能过长时间地单独相处。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啊!
郁声刚打完针,推迟了汛期,穆博天又稀奇新得的弟弟,成日编瞎话讲故事,连玉春楼都不去了,三姨太才不乐意打扰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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