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自己还有病人，也该回去了。
“一会儿日常心电图什么出来看完我再去一趟吧，真令人发愁，他们家没一个当回事的。”郑明西捏了捏鼻梁。
一忙起来就忙忘了，一直到下午他才有时间去找柳红英的家属，早上查房的时候家属还没来。他正打算绕到柳红英的病房去看看，就接到了赵沅的电话。
郑明西站在走廊边上，停下来准备接电话，接通了，他听见赵沅脆生生的一句“哥！”。这时候忽然从一边护士站走过来一个胖男人，走到自己面前，看了看自己，态度好像不太友善地问：“你就是郑明西吗？”
他手上还拿着电话，听到这样的问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啪！
那个男人看到自己承认，上来就是一个耳光。
下手很重，耳朵嗡嗡直响。郑明西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下又是一记耳光。
郑明西的手机被他打飞，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那个男人还想动手，郑明西已经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可是他前面那两巴掌打得太狠，郑明西被打得眼冒金星，下巴痒痒的，好像是嘴唇破了，血流了下来。
这时候走廊里的其他人一下子围了过来，拦住了这个男人，只是这个男人还是处于暴怒的状态，竟然挣脱了又冲到自己面前，破口大骂：“你是什么傻逼医生！我婆娘好好的！操你妈到你手里就是肝癌了？老子的钱你还敢骗？”说着又是一拳要打过来。
郑明西耳朵还在耳鸣，医院保安还没有赶过来，护士和另一个人根本拦不住暴走状态下的胖男人。这一拳肯定是要落在身上了，郑明西往后退着，眼睛前面全是星星，糊得看不清楚。
混乱中他听见一个人猛地冲到前面，大吼一句：“你他妈打谁呢！”，然后是咔嚓一声，石头砸在地上的声音，那个胖男人挨了一拳，又和打他的人扭打起来。
是赵沅。
他应该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听到声音就冲上来了。
赵沅上去就用打着石膏的右手给了那个胖男人一拳，石膏刚好磕在墙边上碎了。
保安总算来了，拉开了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准确地说，是拉开了暴揍胖男人的赵沅。拉起来的时候赵沅眼睛还是红的，怒火直往外喷。
这时候郑明西耳朵才恢复了听力。
一群人被拉到会议室，警察也来了。
那个胖男人就是柳红英的老公。那个经常打她的男人，看来他是无差别攻击的。李大强今天才知道自己老婆生病了，因为女儿为了凑医药费，卖了家里的三头猪。
“我婆娘好好的，能有什么病？就是这个婊子养的想骗钱！什么狗屎医生！”做笔录的时候李大强还这样说。
查了监控，再加上李大强糟糕的态度，事情很简单，警察把他拘留了。他好话说尽再三保证，又偷偷塞了点钱，听了一堆批评教育，才把赵沅领出来。
出了警局发现微微下起雨来，郑明西不禁感叹，真是倒霉又漫长的一天啊。
回家吧，又没开车，走回去吧。走在大街上也怪有意思的，一个脸上带着巴掌印，一个后面灰溜溜地跟着。
赵沅跟在他后面，一直静悄悄地低着头不说话，不理自己，就是跟在自己后面。
郑明西清了清嗓子，说：“让你今天拆石膏，你就是这么拆的？”
赵沅胳膊上的石膏早给他磕碎了，倒免得找医生拆了。幸亏没出什么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赵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是他先欺负你！”
郑明西反问：“那你就把人家打成猪头吗？”
赵沅不说话，伸手去牵他，郑明西气得把他甩开，赵沅锲而不舍还是去拉他，他又甩开。
一会儿没动静，郑明西转过头看他，赵沅竟然又哭了。
本来安安静静掉眼泪的赵沅看到郑明西已经发现自己哭了，索性哇哇哭出声来了：“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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