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询问出了什么事。
“25床是你收的?”我问道。
“是。”
“为什么?”
“他……他尿检有红细胞。”
“这么随便给人判慢性肾炎?”我简直无语,“细胞分型做了没有?蛋白和管型呢?”
“我已……已经下单子了,明早就查……”陈住院医很少见我这样发脾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他说是你朋友,所以我特地留了床位。”
——死小子!
我深吸一口气(话说干这行肺活量不大不行)掉头出门,留下陈住院医独自在风中凌乱……
病房内。
徐彰小朋友乖乖地躺在床上,看到我来竟一点也不惊讶,仿佛已经在那里等了我好久。
我不客气地拉上隔帘,给我们两个制造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你来啦。”他很熟络地跟我打招呼。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病人在等肾内科的床位吗?”我没好气地问道。
“对不起,我……”
“早上跟你怎么说的,你一健全人住什么院?”
“我……”
“好端端的还自费,这不砸冤枉钱嘛!”
徐彰被我一顿抢白,只好不做声了。我空自发了半天牢骚,终于发现这样对待一个病人似乎有违职业操守。憣然醒悟之下,也觉着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你几点下班?”年轻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盯他看了会儿,心说这什么情况?
“你要我出院也行,”徐彰缓缓说道,“能不能把你手机号告诉我?”
——大概是已经很久没有遭到调戏了,我的反应竟慢了那么几拍。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很亲切。”他断断续续地低头诉说着,声音听上去有一丝怯懦。“我只能来这里找你,对不起……”
这会儿是晚饭送餐的时间,家属们匆匆下班赶来看望病人、抓紧机会和护工交流心得。所有人都忙得要命,我和徐彰的谈话很容易就淹没在一片叽叽喳喳的热闹之中。
我握着病历夹,在原地站了很久。对着这么个傻得可怜的家伙,也不知道是直接甩脸走掉好呢,还是抱着医者父母心的考量上去慰问一番。
最终,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喜欢我?”
徐彰抬起头看我,那眼神让我觉得自己不如闭嘴。
“想留就留吧,反正身体是你的。”我拉开帘子,无法继续对话了。
……
晚上11点,健身房已经空无一人。
我在跑步机上对自己说:李俊伟,很可以嘛!上班会个诊还能会出段孽缘来了。状态不错,继续保持啊……
脚下传来履带的“嗒嗒”声响,沉闷而规律的撞击像是对我的回应。
“你看,生活还是对你很友善的吧?刚抱怨没人爱,这边就送来个小帅哥,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体会一下!”
我一边同自己说话、一边继续闭着眼睛奔跑,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恍惚间光裸的胸膛被某种不知名的温热液体打湿了,涓涓细流和汗水混在一起,悄然从身体滑落……
回到房间,我从抽屉里取出常用的抗抑郁药,和着冰水吞下。等冲过淋浴,睡到被窝里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轻松得如同飘浮在空中了。万事无惧无想,脑子干净得如一方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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