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
我推开他,坐在床沿上整理自己的衣服。张林有些紧张地在边上观察,没敢再碰我。
——把衬衫塞进裤腰,重新扣上皮带扣环。除了裤腿上那滩湿漉漉的痕迹,再也看不出刚才发生过什么。
我站起来长吸口气,向门口走去。
“你生气了么?”背后传来张林的质问。
“啊,”我点点头,“不过与你无关……我是被自己恶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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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我像落难似的逃离宾馆。
门口的接待员用怪异的目光瞥向我,一路上的行人也是——然而这也极有可能只是我自己的臆想。我的脑子已经完全乱了套,分沓而来的各种责难与懊悔几乎让我连路也认不清,浑浑噩噩地在街上乱走。
好不容易叫了个车回到公寓,心情还是很低落。勉强振作精神分析了下当前的局面,不得不承认——今天的事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一开始的定位就有问题!
打从张林重新出现,我就一直没有摆正过与他的关系。努力想装成没事人、每次见面也尽量保持礼貌,完全没想过我俩毕竟不是“相见亦是朋友”的那种程度,我们离那个实在是差太远了……
痛定思痛,我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规矩,简单来说其实也就六个字——“死也不见张林”。
抱着这种坚决的心态,我勉强原谅了自己。在恍惚和寝食难安之下,总算把一个难熬的周末给过完了。
……
周一回到医院,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除了实在没办法的交班和查房工作,男男女女都躲我几米远,能不眼神接触就不眼神接触,好像被我看上一眼就会感染基佬病毒似的。
只有带的几个医学院的实习生不敢得罪我。但他们毕竟是孩子,我一走开就忍不住聚在一起唧唧错错。一不小心被我回来撞上,羞得脸都红了。
我对这种事本来就无感,倒也不放在心上。若是真的怕,当初也不会胆子那么大在医院门口公然出柜了。现在办公室变得莫名宽敞,平时喜欢找麻烦的同事也自动与我隔离,就连换夜班给我的都少了,实在是深合我意。
若干人里面,刘主治算是跟我交情不浅的,也比较有人性。趁着中午大家都不在,偷偷把我拉到值班房问怎么回事。
“没错,我是喜欢男的。”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刘主治嘴巴张成O形,半天没法复原。
我拍拍他肩膀,准备出去。
“你……你……我……”他结结巴巴地无法表达清楚。
我回过头诡异地一笑。
“放心,我胃口还蛮刁的,而且最不喜欢吃窝边草……所以你们非常安全。”
有点好笑地从值班房出来,迎头与王主任狭路相逢。我一时气短,不知道辜负了老领导的期望会是什么下场。
王主任愣了几秒钟的样子,脸上表情尴尬欲死,大概是又想起前阵子为她侄女保媒拉线的事。
“真是世道变了……”她红着脸,一低头从我身边过去了。
——至此,我把所有该交代的人全部交代到,肾内科天菜的时代宣告结束!
……
张林的手机号已被我拉黑,陌生的incomingcall我也再不去接听。上门诊先在电脑里查一遍所有病人的姓名年龄,以便某人杀上门来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还好——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一连几个星期张林那边一片安静。从以前开始,他就是个极有耐心的人。敏感、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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