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堡处理政务来说,危险系数实在太高了点。
她每次和赫尔因希提起来,Alpha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挥挥手便让她离开忙自己的工作,她提得多了,往常和煦的年轻帝王会不耐烦地厉声让她搞清楚轻重缓急。
赫尔因希以前从不斥责她。
……如果说之前的赫尔因希是杯温水的话,艾瑞能够很清楚感觉到这杯水正在被四面八方的压力和责任烧烫再烧烫,不断地沸腾、蒸发。军部和驻军的将领对她的恐惧一日日多过敬畏,Alpha天生的S级威压散发出来的时候,浓烈木香变成了扼人咽喉的武器。
甚至安卡都觉得赫尔因希不对劲,问过异地的恋人好多次有关赫尔因希的问题。两个人达成了一致结论,艾瑞也觉得自己有责任劝赫尔因希劳逸结合好好生活。
可不管艾瑞怎么劝都是徒劳无功。年轻帝王好像下了决心,两边的情况一日不好转,她就不让自己放松一刻。
像是故意如机器一般生活、或者惩罚自己一样。
赫尔因希再这样逼自己,是水先烧干了,还是杯子先炸了呢。
艾瑞这样想的时候,出了一身的冷汗。
赫尔因希说她分不清轻重缓急。可军政大事重要,帝王自己的健康就不重要了吗?
铁质椅子划过地板的声音让艾瑞回神。她抬头才发现左右两边的人都已经站起来,开始沉默地整理资料。
赫尔因希在场的时候,气压总低到没人敢说话——艾瑞怀念赫尔因希还未继位、她们在翡翠军区纳帕星系值守的时光。
想到这里,她左右扫了一圈。
没看到赫尔因希。
……奇怪。陛下没等她,自己先走了?
艾瑞快步走出会议室。
她认真猜想Alpha会在哪里之前,鼻腔里先涌进了浓厚的木质香味。广藿和香根草的味道尤其重,让她想起雨后充满泥土和尘埃的草甸。
她睁大眼,快步顺着走廊行走,然后干脆奔跑起来。靴底踏在金属铺成的走道上噪音刺耳,她却顾不上了。
……该死的,赫尔因希不记得,她怎么能也忙忘了。
这可是每月月底。
再拐过一个拐角,她终于在路边看见了委顿在地上的年轻陛下。赫尔因希倚在墙上,扯着领口大声喘气,脸侧涌了一层潮红。艾瑞离她很远,都能看见她额头豆大的汗珠。
她想往前走,Omega的本能却像给她施了定身术一样,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那是发.情.期的Alpha。就算是她一心信赖的主君,她的身体也在不停地告诉她她应该远离危险源。
赫尔因希掀掀眼皮,看了艾瑞一眼。
艾瑞小心翼翼地问:“要我把抑制剂拿过来吗?”
赫尔因希的房间里应该是有抑制剂的,还好两人现在身在基地里。
Alpha摇摇头。她举起右臂,用力咬了自己一口——毫不留情地在自己小臂上留了个血口子,但总算是让周身蛮横的气息收敛了些。
然后她扶着墙面慢慢站起来,“我回房间一趟。你别跟着我了。”
“可是您——”艾瑞焦急地说,“不行,我得看着您打了抑制剂才可以。”
“随便你。”赫尔因希挪了两步,“你不怕被我标记的话。”
Alpha的语气很沉,不像在开玩笑,但艾瑞知道她不会。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穿梭梯,赫尔因希细细把额头上的汗擦掉,自暴自弃道:“真是忙昏头了,这种事都会忘掉。”
赫尔因希的房间里没开灯。外头的夕阳衬得整个房间半明半暗,艾瑞进门就往放医疗箱的柜子边走,赫尔因希懒得阻止她,在办公桌边坐下,眯眼,冷冷地笑了一声。
医疗箱在内间衣柜下层。艾瑞一心想着要赶快找到抑制剂,开了灯便径直踏进去,完全忽视了鼻尖若有若无的第三个人的味道,因此被窗边倚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她平复了呼吸之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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