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因希就把她叫起来了。
冷水扑在脸上,Omega终于清醒了一些。戴娅一头雾水地洗漱完走出来,闻到早饭的香气,听见房间那头赫尔因希说:“清醒了吗?”
Alpha穿了那套黑色礼服。戴娅的心骤然在胸腔里收紧了,痉挛一样生疼。
她以为除了洛伦和菲奥娜葬礼的那天,她不会再看见赫尔因希穿这套衣服了。
那点儿害怕这会儿又再加上了不安。
可戴娅终究没问什么。她该问的,她向来不畏惧真相。可这回她退缩了,她安静地用完早餐,换衣服上车,赫尔因希倾身,再替她系好安全带。
车子行驶的方向非常陌生,至少戴娅从没去过。赫尔因希异常安静,车里粘稠又凝重的氛围压得她快要无法呼吸了,Omega终于开口问:“我们要去哪里?”
面前是红灯。赫尔因希刹车,知道她此刻的感觉一样伸手过来,只说:“别怕。”
戴娅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完全没有理由的焦虑、慌乱、不知所措、甚至想要哭。赫尔因希握着她,压在她胸口上的大石好像稍稍放松了,可Alpha一松开手,她又坠回了黑暗森冷的深渊里。
车子停在山边。戴娅下车便看见青翠欲滴的山林。空气清新可人,她深吸一口气,希望能够平复自己纷乱的心绪。
路是新铺的灰白石板。赫尔因希牵着她一步步往上走。没过多久,戴娅才发现不对劲——这里并不是寺庙或者度假区。沉默伫立的墓碑一层层暴露在她视线里,她往后瑟缩了一步,差点跌倒。
赫尔因希扶住她,帮她站稳。
Alpha提着一袋子东西,甚至还有刚刚路过市场买的一束玫瑰。戴娅当时想打趣地问她买玫瑰干什么,想的太多倒也忘记说出口了。
现在看来,是祭祀故人。
……不是洛伦,也不是菲奥娜。会是谁?
再说了,谁会用玫瑰来祭祀?
两人爬到了墓园顶层。戴娅回身看下去,紫罗兰堡的景色隐隐约约,净收眼底。
是个长眠的好地方。
她看风景的空挡,赫尔因希已经走到一座墓碑前,挥挥手让她过去。
看上去不久前刚有人来过这儿。碑上积灰不多,周围也没有杂草,碑前有一束蔫掉的玫瑰,赫尔因希小心收拾了,换了一束新的。
戴娅的在墓前站定,认认真真地去读墓碑上的字。
她的动作突然间僵住了——像是卡帧的电影那样悬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赫尔因希不忍看她似的撇开视线。
半晌。Omega怔怔地跪下去。她的腿像失了力,砸在石板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但她完全不在意似的,伸出手想去摸碑面。
指尖触到描金阴刻的字,又触电似的收回来。
Omega的脊背柔软地弯折下去。她撑着地面,手陷进石板的纹路里,低声说:“怎么可能。”
赫尔因希在她身侧跪下来,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肩膀。
戴娅用力拽着她的领口抬起头。清亮的眸子里泪水分明,一颗颗涌落下来,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重复道:“怎么可能……”
赫尔因希叹了口气,把她揉进怀里。
舰长阁下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赫尔因希从来没听见她用那样大的声音嘶吼、哭泣、几近咆哮。
然而她现在都做了,像所有宣泄不出来的感情同时爆发了一样。她呜咽着把头凑近Alpha颈侧,反反复复地叫她的名字。
“我在。”赫尔因希把她又搂紧了点儿,“我们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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