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唱完了自己的歌后,对唯二的两个听众鞠躬,郑重其事又自信满满地介绍自己,说,‘这里是布倒翁,从不跟风,有一天我会自己变成风,等其他人来跟’…”
大海说着说着都起了鼻音,叹息道:
“当年我也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小胖子,就奇了怪了,听到布倒翁说出这么一句话,那大风吹的我眼泪直接掉下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我做了他那天的第三个听众。一直到了晚上,夜幕来临,他感激地对我鞠躬,感谢我的陪伴,又苦笑着告诉我说,梦想只够他回去吃碗泡面,还是袋装的…”
顾寅:“……”
大海握紧拳头,在胸前狠狠一挥:“布倒翁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不能让不怀好意的人毁了他!”
顾寅:“……”
看着大海泪眼汪汪又慷慨激昂,顾寅听得心都快揪起来了:“搞音乐这么苦呢?”
大海重重点头:“那可不,你以为呢?”
顾寅摸了摸下巴,认真思索了一下。
心想这听起来也太难了,这要是他家小白兔,在大风底下站一天对往来路人唱歌,晚上回了家还只能吃袋装的泡面,他不得心疼死?
不得行。
得早点发家致富,不能让小白兔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另一边,布倒翁带着电脑,找了个有插头的卡座坐下。经过昨晚的事,他对厢房有了点阴影。
看着谢奚把b导入到电脑里,布倒翁犹豫了一下,伸手按住了电脑屏幕。
“?”谢奚掀起眼皮看向布倒翁。
布倒翁表情很认真,眼神非常真诚,说:“谢奚,我欠你一句道歉,也欠你一句谢谢。”
谢奚眼睫往下一垂,淡淡说:“不用。”
布倒翁都快感动死了,但更多的是担忧:“你的身体…没事吧?”
看来不把这事捋一捋,布倒翁没有心思搞别的。
谢奚干脆把电脑往后面推了推,说:“我喝的那杯饮料,应该是拿错了,那杯饮料里面没有药物,所以我并没有出事。”
布倒翁一愣,不太相信:“真的吗?”
谢奚点点头。
说不上来那时候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帮了一把布倒翁。
明明没准备和布倒翁有过多的交集,充其量是长期合作,金钱上会有些交易,但也不是非布倒翁不可。
可当时就是做了。
长睫轻扫着眼睑,乌暗的眼眸深沉如墨。
也许,是那日天桥街下,看到偷偷带着警察去抓偷窥狂的顾寅不情不愿上了警车,他便在那时重新触摸到了光热,乐声重谱于心口。
潜移默化下,已不再那么耳聋目瞎,无意识地,渐渐变得鲜活。
“竟然有这样的好事?你不知道我担心了一夜!既然没事,那真是太好了!”
再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布倒翁振奋的了,布倒翁几乎是立刻恢复了元气,整个人都焕发出了光彩。
谢奚:“……”
两手拍拍脸颊,布倒翁捧起电脑放到膝盖:“好!咱们干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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