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忍不住发抖。
就在这时,一片温热包裹住冉绪的左手,他睁开眼,看见卓文朗半蹲在他面前,平视着冉绪,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只倒映着冉绪一个人。
“你要是疼,可以掐我。”卓文朗笑了笑,他的风衣已经拖地,他却毫不在意。
冉绪抿紧嘴唇,思维如风中打旋的落叶,来回摇摆。
他总觉得,一旦在这个时候握上男人的手,有什么东西就变得不一样了……过于混沌的大脑没办法探究具体是什么,就在他努力思索的时候,卓文朗已经伸手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吴勇会为他今晚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卓文朗的声音很轻,拇指蹭过冉绪的脸,一触即离。
冉绪紧绷的神经跟着他的触碰一起断裂,他咬住自己的下唇,嗓子里却还是发出了一声暧昧不明的轻哼——疼的,手掌真的太疼了。
他回握住卓文朗的手,非但没有照男人所言掐住他,反而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面前这位先生不高兴。
卓文朗的手干燥而温暖,但跟冉绪想象中那种养尊处优的手,又似乎不太一样,指腹的位置好像有茧。
冉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那头的医生已经将伤口处理完毕,她对着无影灯再次确认没有遗留的玻璃残渣,这才开始给冉绪包扎伤口。
进行到这一步已经不怎么疼,冉绪回过神来,将手飞速从卓文朗手上拿下来,两颊泛起红,转过身去,看向医生:“医生,我的手什么时候能好?”
正在包扎的女医生专注于手底下的工作,仿佛完全没看到房间内剩下两个人出格的互动。
“十天之后过来拆线,侧面的伤口太大,缝了四针,记住这几天不要着水,尽量别用这只手。”
“啊?”冉绪两根眉毛拧起来,面露难色,“那……可以拿笔吗?”
“尽量别用它。”医生剪断纱布,看见冉绪这个样子,心想着多半又是个不遵医嘱的,扭头对着房间里那个岁数大点的男人叮嘱,“如果频繁使用这只手,你弟弟的伤口就会裂开,感染了比现在难治,说不准还会留大疤。”
“他不是我……”
“知道了。”
没等冉绪开口解释,卓文朗已经先声应下,他对着医生点了点头:“劳您费心,我们家小孩是学画画的,伤到手他有点紧张。”
“噢。”医生听他这么一说,理解地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冉绪再次解释,“你既然是画画的,这只手就对你更重要,现在养好了,以后再好好画。”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冉绪自然没什么可反驳的。
其实作品什么都好说,只是林莹莹的摄影展迫在眉睫,宣传品好不容易做了个初版,正着急修改之后印发,卡在这个节骨眼上手受了伤,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回去的路上很沉闷,冉绪再次坐进卓文朗的车里,就像是一只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兔子。
卓文朗将车子发动半天,却没有要开的意思,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冉绪,发问:“是有什么难处吗?”
不问还好,一问,那些堵在他胸口一晚上的情绪就如同洪水决堤。
关于在吴勇那里受的委屈也好,关于自己对卓文朗不明不白的心思也罢……各种情绪都混杂在一起,令人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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