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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发觉自己被揽在白柏怀里,再是发觉自己在马车里。这对白榆来讲是个比较新奇的体验,他这半年来从未踏出过王府一步,偷偷打量着帘外的光景。

“醒了?”

白榆刚睡醒,嗅着鼻尖的淡香,一时忘了称呼:“父王,你身上好香。”他伸了个揽腰坐起身,又挂在他怀里闻了闻,“好香。”

白柏扶着他,顿时有些意外:“你喜欢这个熏香?”

白榆又埋在他衣袖间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郑重点头:“好闻。我喜欢。”

他还继续做补充:“睡着时候闻,好舒服。”

白榆闻了几下,又继续埋着头闻,白柏见了失笑,伸手在他发上一抹:“还真是一条小狗。”

他捞着白榆下了马车,白榆望着干安殿,脚步登时一顿,好像颇有些犹豫。而方才觉得某人是小狗的人,正在一侧吩咐冯宁:“以后干安殿内的熏香都换作今日的,熏衣物的也是,统一换了罢。”

冯宁:“……是。”

白榆踱着步又到了白柏跟前,拽着他的衣袖,不安道:“此处是……哪里呀?”

白柏原想和他说是皇宫,又改了口:“你不总怨我不常去看你吗?以后跟我住一处,不就日日见了?”

白榆听了,有些欣喜,拉着白柏低下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自己顿了半晌,又别扭着说:“我何时,怨过你了?净喜欢说瞎话,诓我,我才不高兴呢。”

这地方望着就光彩夺目、金碧辉煌,红墙朱瓦之景却让他没由来的感到些许沉重,白榆小声嘟囔着:“我还是,更喜欢先前的地方……”

虽不及此处华美,但院落间总栽着长青树,是令他感到暖的,更是活着的。但此处好像能吃人,即便墙瓦是朱红的,明明是抹艳色,却是冷的,也是死的。

他害怕这里。

白柏扣住他的手,牵着他往干安殿内走,见他方才还欣喜着,现在又有几分垂头丧气,在台阶前止了步。

白榆没注意他停了,还在不看路地继续走着,愣是被绊了一下。

白柏揽着他倒在自己怀里,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这些问题以往是没有答音的,白榆往往自己也不知晓他在想些什么,自然答不上来。

“为什么……”白榆从他怀中起了身,迈上两层台阶,然后转过头看着白柏,“是我,搬来此处,而不是你搬去,先前那处呢?”

他断句还有些怪,许是很久没说些长句子了,含混着,也并不利索。

他目光如炬。

白柏也跟着走上两层台阶,重新牵着他的手往里走:“莫再乱想了,给你备了糕点,要尝尝吗?”

白榆听罢,顿时忘了先前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欢欢喜喜地吃糕点去了。

宫中没过几日就传开了,说陛下养了个小美人儿在寝宫里,还特意为他在寝宫和御书房都铺了毡毯,因为小美人不爱穿鞋——这夏日炎炎的,赤着脚还会着了凉不成?

那言外之意,想必是还想养到冬天了。

再一联合陛下久未去后宫,都觉得这是专宠之势了。

可小美人一来是个男的,二来是个傻子。

稍晚一些,这也跟着传开了,后宫才傻了眼。

后宫中势,以皇后和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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