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光的一生,着实太短。
他是明教自幼养起来的孩子,于隐匿一道天赋惊人,是天生的刺客杀手,也正是因此,才被陆危楼带到卡卢比面前,做了当时还是青年的卡卢比手下大弟子。
那时的卡卢比,心中所思所想仍皆是于睿,陆危楼将掠光带去,一是掠光学得快,二是希望用这孩子稍微绊住些卡卢比的步伐。
那时的掠光尚无名姓,从小接受最严苛训练的孩子面对卡卢比只是抬了抬眼,面无表情报出自己的编号,平静的唤了声师父。
卡卢比那姣好的眉头却微微皱起,盯了孩子数息,将自己的佩刀丢了过去。
“见面礼”他淡淡道“从今天起,你叫掠光。”
卡卢比带徒弟的方式相当奇特。
掠光早已被训练出了相当的服从性子,纵是卡卢比一开始就带他去死亡之海杀狼清剿马匪也未叫过一声苦,卡卢比让他杀,他便杀,命他藏着,孩子就老老实实的藏着。
年轻的夜帝对自己弟子向来严肃冷清,甚至初时根本就是秉承着尽快将孩子训练出师的想法在严格要求,直到有次他令掠光用贪魔体隐藏在沙下等待偷袭马匪头领,不小心过了时间却不见孩子出来,亲手去捞时从沙子底下捞出险些窒息的掠光,才稍稍变了眼神。
怀里抱着陷入昏迷的弟子,卡卢比抬头望向光明顶的方向,眯起眼睛。
青年不想考虑作为教主的那人为什么要给自己带来一个如此听话到几乎是一件工具的孩子。
只是,他为明教训练徒弟,可不是要给陆危楼磨刀训犬。
那天后,卡卢比留在了明教,再不是一副急冲冲把自己所学尽量灌输给掠光后就要离开的样子。
与之相对的,是对少年的更加严苛。青年从经脉,喉管,人的每一块弱点讲起,每一刀如何进,如何出,从哪里靠近最不会引起目标注意,皆带着掠光,一次次的练。
练的好,会点头赞赏,练不好,自也要罚。
掠光和陆踏歌的情谊,便是建立在一次次一个挨罚一个高强度训练的情况下。
第一年,他们互不理睬,第二年,方才相互打量,告知名姓,第三年,则成了对方唯一的朋友。
也是在第三年,卡卢比终于将暗杀的技巧都传给了掠光,也因此又忆起纯阳华山上的那个女子。掠光看着卡卢比带着他理解不了的深意的眼神,顺着师父的目光望向大漠尽头,转头跑去找陆踏歌。
如果卡卢比要走,在明教刚刚西迁的这种情形下近乎叛教。若不想终有一日要和自己的师父刀剑相向,他便不能将此事禀告给教主,因此只能寄希望于唯一友人的师父,冰魄寒王丁君。
当晚,丁君去找陆危楼,不知与教主说了什么,只在第二日时,明教常年往返中原的任务名单上,多了卡卢比与近日刚刚建立起的影月旗。
掠光记得,就是在那天,他第一次看到师父脸上出现了笑容。
也是在那天,一直将自己作为工具的少年心里,第一次有了个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的人。
卡卢比去华山的时候,雪很大。
掠光在华山下看着马,手里梳着临行前陆踏歌塞给他的隼的羽毛。友人说,若夜帝与于睿事成,想要离开明教,便写信回来,总坛会对如何处置夜帝再做考虑。
做什么考虑,掠光想,无非就是追杀罢了。
明教的手段,那些黑暗的,狠辣的地方,他要比自己的友人清楚的多。
思及此,少年撕下一块布条,用毛笔蘸着店家提供的墨顺手写了句,未成,绑在墨隼腿上,放飞了鸟儿。
如果他们成了,如果成了的话……。
他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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