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立马俯首:
??“母妃息怒!”
??“息怒?叫本宫如何不怒,这后宫快没本宫的位置了!本宫悉心养你多年,到头来还不如一条狗来得有用!”
??李元朗眸中闪过一丝隐忍,声色却是愈发谦卑,
??“孩儿无能,叫母妃失望了,要打要罚但凭母妃一句话,只望母妃垂怜孩儿,莫要气坏了身子,切切保重,孩儿便是死也甘愿了。”
??如此伏低做小倒是抚平了不少王贵妃心中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气,叱道:
??“秋选还不足俩月,倘若那镇北侯被李元乾得了先机,你也别叫本宫母妃了。”
??“孩儿谨记!”
??李元朗吞了吞口水,拿袖子拭去额上的水渍,笑着道:“前些日,江南总督府又新进了些太平血燕,孩儿想着母妃素日里劳累,合该补补,昨日特特去内务府叮嘱了,务必留着最好的那一尖给母妃,这会儿正叫月香煨着呢,母妃不若尝尝?”
??王贵妃冷笑一声:“算你有点良心,起来吧。”
??李元朗喏了一声,恭顺站起,垂手走到王贵妃身后,为之揉按颞颥,似乎全然无方才那一番风波一般。
??他自小讨好王朝鸾,知她素来有头疾,便悉心学这揉穴之法,经年累月,也竟得一手的好本事,果然,片刻功夫,王贵妃微阖双目,微垂的唇角放松不少。
??“若不是你这孩子知趣,办事也颇得几分利索,岂能有今日?瞧瞧西宫那位,也便知道本宫待你着实不薄。”
??李元朗陪着笑,声音愈发温顺:“母妃素来待孩儿如亲出,只怕是亲娘也比不了,如此大恩孩儿自是铭记在心。”
??王贵妃嘴角一扯,斜睨他一眼:“今日也莫怪本宫火气大,只你四弟素日无心眼,本宫自要替他担着,你作为兄长,自也要多担待些,若半分忙帮不上,本宫这殿堂,又岂能养些不中用的人?”
??“儿子记下了。”
??揉按的力道愈发中意,王朝鸾不由逸出惬意咛音:“你这手上的功夫真是愈发长进了。”
??目光落在一旁的花鸟浮纹铜镜上,镜中人虽年逾而立,但多年的盛宠娇养令她面上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依旧担得起那“江南第一美人”的称号,想她王朝鸾当年不过是个湖州通判之女,京城侯爵贵女无数,若非她这张脸及心计,又如何走得到今日?
??她自对自己的容貌有着十足自信,论起相貌,她可从来没遇过什么对手……念及此处,一张久远而朦胧的脸庞猛然间侵入脑海,王朝鸾眸色一冷,指尖不由掐进掌心。
??半晌,她慢慢放松了来,嘴角浮起冷笑。
??——即便有又如何,那贱姬命格轻贱,纵然当年得陛下独宠,也就是落个血崩而亡的结局,还留了个不男不女的贱种来秽污天家。只怕如今陛下念起她也只会满心烦恶。
??司马漪那贱妇还妄图利用她争宠,简直笑话!她出身煊赫的镇北侯府又如何?还不是生不出自己的孩子!如今司马家位高权重,也不得不在大皇子与她的四皇子间择木而栖,若非母家不盛,她怎会上赶着他司马家,又怎会再忍司马漪压着自己稳坐皇后尊位,想起素日在容华宫那边皮笑肉不笑的交际讨好,王朝鸾深深压下一口气。
??不急一时。
??正待慢条斯理地靠上枕撵,通传太侍轻手轻脚地进了来。
??“娘娘,三皇子过来请安。”
??“谁?”王朝鸾一时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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