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我抹抹嘴,跟周也在一块吃屎……屎算了……水煮白菜都行。
下课铃响了,那小男孩出来得很快,不愧是老师家的孩子,看着乖巧,锅盖头梳着,见了面就叫哥哥。
我问了问他的课程进度,抽时间得再复习一遍,辅导不是自学,我同桌从不找我问题,说我脑子转太快他跟不上。
一个寒假也就一个月多点,蓝景行说有其他学生他再给我安排,我假期本来就不怎么学习,把作业里的重点题挑出来做做,要不就跟着周也四处晃荡。
时间紧点说不定能挣出俩月房租,到过年我想给周也买件呢子的长风衣,他腿那么长,穿着肯定好看。
冬天才过一半,在这种我最讨厌的,漆黑又冰冷的日子,我只想碎在周也的烟里,随着吐息钻进温热的鼻腔。而现在有什么不同了,心底像有一丛向日葵在活泼泼地长,它俗气又刺眼,我却还是想抓住,烂掉半个身子当肥料养活它。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成长,但夭折和春天总有一个要先来。
第38章
期末考结束后,我和周也去了趟墓园。
韩胜伟早给自己找好了家族墓地,但韩源年纪太小,没成年没成家,埋进去会犯忌讳,于是便葬在公墓区草草了事。
周也说韩源是你弟弟,虽然还没长大就死掉了,但他身体里流着一半和你相同的血,过年前抽时间去看看吧。
说实话我对这个弟弟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他可怜,投胎投到韩胜伟家里,早点死掉说不定是一种解脱。
但我还是去了,因为我们同样不幸。在韩源之前有我,在我之前韩胜伟说不定还找别的女人给他生过孩子,不知道最后他的家族墓地里能住进去多少人。
我们买了一小束白色的雏菊,辗转几辆公交,等到的时候又开始下雪,地上薄薄铺了一层。顺着石板路走进去松树多了起来,林立的墓碑整整齐齐,每块冰凉的石头上都坐着一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我跟在周也后面,一步一步踩他的脚印,走得无精打采,花束蔫蔫垂着。
我们很快找到韩源,墓碑都平白比周围小了一圈,大概是不用刻字,生平简介都是空白,黑白照上的一张小脸没什么表情。
我盯着照片看,莫名就想到了他仰起脸叫我哥哥的样子,韩源的眼睛和我很像,眼尾有点下垂。我偷偷去看周也,他眼角是扬起来的,被顶成红色的时候非常性感。
韩源的墓前很干净,一方大理石面蒙了雪,显得透亮。我把花束放在小石桌上,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我没缅怀过死人,周也大概也没,我看他偏着头出神。
“周也,你看这个,”我指着旁边的墓碑,“这人活了93岁,曾孙都有了!”
老爷爷大概算普通人里比较长寿的那个,家族谱系复杂,生平履历刻满了蝇头楷书,一看就是找人专门做的,老汉嘴角带笑,照片很是安详。
“韩胜伟大概也想有这么一个碑,”我笑得洋洋得意,“我偏不让他如愿。”
周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我讨厌他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周也身上落满了碎雪,仿佛离我更远了,他再不说话我就要舔他的眼睛。
周也抬手捂住我的嘴巴,我毫不犹豫伸出舌尖舔了他的掌心,“你才十七岁,”他说,“别老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属狗的么?”周也笑了,把口水全蹭在我脸上。
我十七,周也大概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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