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疼……”
我没敢看完,像在教堂偷偷抚摸圣母像的小鬼,马上要被穿白袍的信徒架出去剁掉指头。
这个时间饭店还没关门,我换了衣服找过去,又被告知周也已经有几天没来上班了。老板娘挽着袖子烤肉,那些肉块在翻滚的炭火上冒油冒烟,我的心脏也跟着萎缩发疼。她早就认识我,随手打包了一兜烤串递过来,“拿回去当宵夜吃吧,有你哥喜欢的烤大葱。”
我不知道周也是不是喜欢大葱,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他每次都吃得特别起劲。
我不知道周也平时都做了什么,他有哪些兴趣爱好,反正我需要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准时准点,像动画里打怪兽的奥特曼。
但现在我把自己的奥特曼弄丢了。
我一步步往回走,拼命回忆与周也有关的每个镜头,有种自虐般的畅快。周也带走了抽屉里的几张纸币,一个钱包,一条内裤,我给他买的长风衣,回家后我发现他把钥匙放在了门梁上。
周也不打算回来了。
他打了太多的小怪兽,终于不堪重负,跑了,逃了,把我扔掉了。
而我却连找他都不能,周也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他没有家人,户口是归集体的,他跟我说他自己去派出所登记,生日随口编了个,姓随了母亲,父亲是一堆嫖客。
“这世上谁比谁可怜,谁比谁无辜,都不过是想苟活下来……”我听到这里就用一个急切的吻把他嘴巴封住,那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实,在梦里流干了眼泪。周也说让我往旁边挪挪,别老抱着他的胳膊。我把脑袋埋得更深,“我不。”
当时我应该让他把话说完的。
我回过神来,手心传来刺痛,仙人掌被我握在手中,因为用力过猛而茎叶扭曲,绿色的血一滴滴落进泥土里。
我无意识地抓握,把那株名叫韩奕的仙人掌连根拔起,巴不得它立马死掉。手上有土,有血,有绿色的汁液,每次我把自己弄伤的时候周也都会生气,他又不理我了,窗户上映出一个和我一样五官扭曲的可怜蛋。
周也跑掉了,我总有办法找到他。我去他打工的地方,去学校翻档案,去给韩胜伟磕头,去警局报警说他谋杀未遂,他明知道我离了他便不能活,却还是手起刀落要杀我。如果因为报假警被抓起来,我就要在忏悔书上写满他的名字,最好我被拉去枪毙,行刑过程录下来寄给他,连同我那应该被千刀万剐的爱。
周也,用这种方法逃掉的都是胆小鬼,越后悔,越遗憾,越痛苦的爱才越生动,才天长地久。
第44章
我是没有见过海的。
所以当我看到深蓝色的如鳞般的水面时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在梦中我没有实体,又或者是站到了上帝的角度,我是海浪,是软沙,是白鸥,是一片缥缈的虚无,眼睁睁看着周也从沙滩上一步步走进海里去。
他赤着身子,披散头发,肌肉健美,披着月光的辉,脚印从无限远的地方延伸而来,像要回归到某处的自然之子。
“周也,你在干嘛!回去!”我着急大叫,“你他妈有没有听到!”
水浪焦躁地涌动起来,海鸥在惨叫,月光被切得支离破碎,周也终于停下来,朝某处深深望了一眼。
我不知道他在看哪儿,周也的脚被砂砾和粗糙的岩石磨出了血,脚后跟皮肉模糊,仿佛露出森森白骨,上涨的海水把血迹洗去,一点点带走属于他的体温。
“周也,回去吧,求求你……”我在哭,却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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