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正儒说,小孩子是最无辜也是最受罪的,如果向熠没有做错事,那么就没必要一股脑地所有过错归咎于他。
因为这个原因,戚月落其实还挺想找个时间跟向熠好好谈谈的,关于他吃的那些药,还有那些他算计着接近自己的事情。
正想着,施星沉忽然伸手盖了盖他的眼睛。
“快写作业吧,待会儿早点回家吃饭,明天就要考试了。”
眼前陡然覆上一片黑暗,戚月落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心慌,长睫轻轻眨了一下,就扭头把面朝向了施星沉,“你盖着我怎么写啊?”
施星沉目光微微往下,在戚月落被盖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点颜色红润的嘴巴上停留了片刻,顿了数秒才放下手,把笔递给他。
“写吧。”
戚月落接过笔,然后垂下脑袋去写题。
后颈微弯的动作让他颈部连着肩膀的线条看上去更加利落漂亮。
施星沉看了一会儿,就把手搭上去,搂着戚月落的肩膀看他写题。
两颗脑袋凑得很近,外头快要西沉的落日透进来浅浅薄薄的一层红光,而病房里灯光是偏暖调的。
交织的光影虚虚地落在两人身上,洇染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向熠不经意间视线一偏,落到戚月落和施星沉身上之后,就再也挪不开了。
戚月落好不容易写完了一道数学压轴大题,想抬起脑袋松松骨头,眼睫一扬,就对上了向熠的目光。
平心而论,向熠的眼睛比他长得还像宋湲,都是那种杏眼形状的,弧度偏圆,看上去很秀气。
戚月落在这双眼里看见过很多情绪,友好的,试探的,快乐的,愤怒的,歇斯底里的,甚至是憎恨的,唯独没有见过羡慕。
但是现在向熠却用一种类似于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仔细看,似乎不仅仅只有羡慕,还掺杂着别的什么情绪。
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像是没有光的深渊,黑洞洞的。
两人对视了片刻,向熠率先挪开了目光,站起来和他说:“我先走了。”
戚月落点了下头,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再来,或者是提什么时候谈谈的事情,因为向熠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感觉现在说什么都不适合。
直到向熠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门口,施星沉才抬手拢着戚月落的脸颊托了一下他的下巴,“回家吧。”
戚月落陡然回过神来,视线转回来,才发现两人离得很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呼吸缠在一起。
顿了两秒,戚月落就伸手抱住了施星沉的肩头,然后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低声说:“施星沉,你今天背我回家好不好?”
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撒娇的意思。
施星沉说好,然后就帮他收拾书包,等着戚月落背好了,就在他身前半蹲下,托着他的膝弯把人背到了背上。
从医院回戚家的路程不算太远,平时两人走二十分钟左右就行了,但是因为今天只有一个人走,所以足足走了三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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