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里因此多了许多揣测,湛晞并不是个好排场的人,加上他有不涉政事的规矩,甚至算得上深居简出的一类人。何以二十六岁的生日要弄这么大的排场。
有人暗暗揣测,四九城要变天了。
虽然流言比五月的风蔓延的还要快,但是大家都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送上寿礼,前来参加宴会。甚至一些人还让自家女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以谋求更多利益。
佟伯老早就开始布置了。屋外白墙红瓦重新粉刷,一些家具也全都换上大红酸枝木的。玫瑰月季海棠广玉兰,各种各样的花卉被扎成很好看的彩架,其中夹杂着小电灯。成盆的花草则摆放在路两边,真称得上繁花似锦。屋檐下路两边的电灯全都换成新的纱罩电灯,底下垂着色彩鲜艳的流苏。灯罩上撒着香水,被电灯的热度一烘,淡雅的香气便弥漫开。
到了正日子,兰公馆外的一条长街停满了小轿车。街边的银杏树全都挂着彩绸,看起来十分华丽。有些小摊小贩混在人群里,人来人往的声音喧嚣不已。顾忌给了一队人帮忙,于是行走间也能看见身着绿色军装的人在巡逻。
楼下宾客已至,楼上林阮刚刚换好衣服。他穿着一件天鹅绒的西装,袖口和领口用银线绣了花纹,胸前戴着一枚麋鹿形状的银色钻石胸针,看起来像极了骄矜的小王子。
小王子有些焦虑,外面来了太多人了。
湛晞捏了捏他的后颈,道:“怕什么,在你自己家里,随便你做什么也不会有人说你,放松一些。”
林阮在湛晞的安慰下渐渐平复下来,湛晞从一边的花瓶里折了一枝丁香花递给林阮,用低沉的声音道:“我把我的整个心灵都给了一个人,你大可以将它当做插在上衣纽扣上的一朵花,即使只供夏日一日之用,也是它的荣幸。”
林阮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抬头看向湛晞,湛晞也在笑着,说句不着调的情话哄他。
时间差不多了,湛晞和林阮一起下楼。楼下客厅里站满了人,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们,和穿着各种漂亮的衣裙的女人们。
女人们总是比男人夺目一些,她们穿着各种各样的裙子,身上带着钻石珠宝,游走于沉闷的深颜色之中,使得一场宴会更加的丰富多彩。林阮和湛晞走到一半,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们两个人身上。林阮的身体紧绷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来。
湛晞轻轻拍了拍他,“去玩吧。”
林阮点点头,从楼上下来,去找孟真了。
湛晞则很快融入名利场里,同各种人言笑晏晏。他并没有介绍林阮的意思,却很明显的展示了对于林阮的保护姿态。
即使明面上没有人说,暗地里一种潮流悄然涌动,所有人都在问,那个跟湛晞一起下楼的人是哪家的小少爷,四九城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人物。
问兰公馆的下人,他们是不说的,问一些与湛晞相熟的人,许多竟也都不知道。
渐渐的,有些和顾忌搭得上话的,问到了顾忌身上。顾忌摇晃这酒杯,道:“这个人呐,可是不一般!”
这话从顾忌这里传出去,再传回来的时候就离谱的多了。说什么是湛晞本家人,是前朝宫里人,说什么的都有。
人群的目光悄悄的看向林阮,只见林阮穿着一身光鲜,手里拿了一枝丁香花把玩,和一个叫不来名字的年轻人一处说笑。
那边湛晞忽然叫了林阮一声,林阮走到他身边,听见湛晞向对面的人介绍。
“这是林阮,我自小定下的嫡福晋,年纪小还在上学,所以不怎么见人。”
林阮对面站着一对夫妻,很和蔼的样子。林阮微微欠身,规矩的向他们问好。
湛晞看向林阮,嫡福晋的话他说过两回,一次在谪仙楼,为给林阮出气,一次就是现在。
林阮也看向湛晞,他心里把嫡福晋三个字翻来覆去的念了几遍,只用一双眼睛看着湛晞。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湛晞介绍之后,有人再问,兰公馆的下人也就不再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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