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汛靠在医生的肩膀上,他顺着医生的指引,看向圆桌上的一只银盘,他好奇地问:“一节手指?”
陶汛忽然睁大眼睛,他看见了那节粗大的骨节上套着一只宝石戒指,那只带着戒指的手曾挥舞着斧子重重地砸在玻璃墙上,陶汛猛地向后弓起脊背,他害怕地说:“是怪物。”
医生站在陶汛身后就像浇筑起了一面坚硬的高墙,让想要逃避的陶汛无处可躲,他伸手固定住陶汛的下巴,强迫陶汛看着那节被他切断的手指,静静地说道,“它死了,我杀了它。”
陶汛缓慢地接受到了医生的意思,他将那理解为这只丑陋的怪物已经消失,手指被呈于盘中,它再也无法手持利斧伤害到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瞬间升腾起来,陶汛空洞的眼睛里绽放出浅透洁净的光泽,他抬头看着医生,灯光照在他漂亮的面容上浮出一层毛茸茸的温暖,他带着天使一样的微笑,低语道:“砍碎它。”
“当然。”医生承诺道,他听见陶汛软和天真的声音里道出阴冷瘆人的字句,他笑着看着这只幼小的同类,温柔地说道:“它再也不会让你做噩梦了。”
第八章
陶汛这次生病烧坏了喉咙,咽喉的疼痛让他难以吞咽食物,近一礼拜他连说话都少了,医生摸着陶汛腮旁的骨骼,原本圆润的触感消失了,软肉随着他的厌食症藏了起来,他看起来更为羸弱消瘦。
医生在一只烤好的杯子蛋糕上涂抹上焦糖奶油,他希望这份小甜点能吸引陶汛的注意,让他能走下楼梯,来到更为开阔的庭院中散散步。
陶汛被医生牵引着出门,记忆中那顶黑色的机械顶灯被换成了一盏水滴形吊灯,一楼南边的墙面被打通成一扇巨大的玻璃门,杏色的落地帘上勾勒出小枝藤蔓,那层轻薄纱帘带着阳光游曳而来,陶汛不由自主地靠近那扇门,晨间的微风将陶汛包裹起来,他惊喜地看见椭圆边桌上的那只鎏金动偶钟,比在古董店里发现的那只八音盒更加精美,陶汛蹲下来拨弄着机械环上的马匹,旋转的过来小天使正对着他微笑。
陶汛坐在餐厅里,眼睛不时落在那只动偶钟上,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填进一口蛋糕。医生捏着他的脸肉,板着脸让他好好吃完那只蛋糕。
陶汛一点也不怕医生沉下来的脸色,他嘴角还带着奶油就凑过去亲吻医生,“我能把它放在床上吗?”
那只漂亮的金钟,陶汛想一睁眼就看见它。
医生看着陶汛眨动的眼睛,开阖的唇瓣仿佛春日盛开的花瓣一样又红又软,他尝过那朵花蜜的滋味,粘稠香甜的汁液流淌在他的齿列之间,那甚至可以短暂地麻痹他脑子里的神经。
医生捏着陶汛的后颈,像提起一只小动物般把他放在自己腿上,医生咬住陶汛的耳垂,轻轻一吮,唇峰就贴在他的耳廓旁,否定了陶汛的意见。
“不行,你不能抱着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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